李落歎了一口氣道:“寨主拿來的是兵書,寫的是殺伐之術,與我授予寨中幼子的不同,山寨之中另有高人,寨主何必問我。”
葉詩瑤搖搖頭道:“寨子裡是有些深悉武功的,不過單打獨鬥還行,說到列陣對敵那可就不成了,以前也試過,虎頭蛇尾,還不如各自對敵來的實在。”
李落暗歎一聲,葉詩瑤也不知從何處得來這一卷兵書,雖是軍旅之中最是淺顯的行軍布陣之法。
大甘對兵書看管極嚴,尋常人家很難見到,也難怪葉詩瑤如此小心,若是私藏兵書,依大甘律法,是要論罪的。
不過如今大甘律法多已名存實亡,世家豪族之中也不知積攢了多少兵書,無人過問,隻是連雲寨這山賊居地也有兵書,難免讓李落稱奇。
“怎樣,李公子懂這書中記載的兵法麼?”
“葉當家怎會猜測我會懂兵法的?”
“這個嘛,李公子天文地理,古史傳紀都很精通,醫術造詣也是不凡,自然兵法也該有涉獵,我猜的對不對?”
李落落寞一笑,也不願遮掩,直言道:“不錯,兵法我也曾讀過一些。”
“那就好,”葉詩瑤大喜過望,期盼的看著李落,急急說道:“還請李公子受累,也給我們傳授傳授這些兵法吧。”
李落雙眉一展,緩聲說道:“山寨之中習此兵法,尋常劫掠是用不到的,無非是和官府將士對陣之時,或是和雲隱山其他勢力爭鬥是才會用到。”
葉詩瑤連連點頭,嬌聲說道:“正是,外人總笑話我們是烏合之眾,單打獨鬥,我們從來都不懼什麼狗屁官府,隻是他們向來是依多為勝,我們吃了不少虧,折損了許多弟兄,如果我們也會兵法,我看下次誰勝誰敗,誰還敢再笑話我們。”
李落微頓,清清冷冷,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願。”
葉詩瑤滿臉的笑意僵在臉上,玉容一寒,喝道:“你說什麼?”
“我不願教授你們兵法之學,來此山寨,非我所願,倘若隻是教寨中幼童讀書識字,我自當儘心儘力,但如果寨主要我傳授這些殺戮之術,還是另請高明吧。”
“你……”葉詩瑤氣急,猛然站起身來,指著李落大聲喝道:“你還是認為我們就是賊寇?”
李落淡淡回道:“是山賊,還是劫富濟貧的俠士,寨主自有定論,我是大甘之民,自當守大甘律法,定然不會授你們兵法。”
葉詩瑤大怒,胸口急顫,狠聲說道:“好一個大甘之民,我也是大甘之民,官府欺辱我們的時候,何曾見過有人替我們鳴冤?天不助我,官府肆意欺壓,難道還要我們坐著等死不成?”
李落疲倦的歎息一聲,沉聲說道:“天若不公,你們自該與天爭命,無可厚非,隻是我自當我的大甘之民,守我的大甘律法,旁人怎麼看,我也無話可說,寨主若想我傳授兵法,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來的痛快。”
葉詩瑤怒極,猛拍了一掌桌椅,疾言怒色道:“你是怎樣都不願了?”
李落輕輕的點了點頭,神情清清淡淡,卻自有一股堅毅之概。
葉詩瑤恨極,咬了咬牙,轉身就要出屋,突地又轉了回來,一把收起桌上的兵書,叱道:“迂腐,愚忠。”
說罷轉身出屋,許是兩人爭吵聲大了些,葉筱熙在門外張望,見到葉詩瑤出來,急忙問道:“姐姐,怎麼了,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