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靜的出奇,奇峰迭起,變故突顯,連雲寨殘眾儘都呆呆的望著李落幾人。
不可一世的雲隱嶽凡,在這俊朗男子手中竟然連一劍都不曾接下。
縱是嶽凡有幾分怠慢,但冷冰這一劍,卻也到了劍術中的宗師之境。
紀更輔洞心駭耳,心念電轉,將耳聞的江湖高手搜了一遍,可怎也想不出何時出了這般一個劍術近乎妖孽的年輕高手。
紀更輔瞧了一眼躺在地上慘哼流涕的陳合臣,心中一緊,卻不曾說話,靜觀其變。
薛示人亦是驚怒交加,不過被冷冰一劍攝去心神,麾下將士也儘都膽寒,誰也不敢上前。
薛示人看了一眼無人看守的陳合臣,又再看了看身後的數百將士,提了提膽氣。
大聲喝罵道:“幾個草莽武夫,竟然敢傷我大甘命官,罪該萬死。弟兄們,隻不過是幾個會點武功的烏合之眾,給本將殺,殺一人者賞銀百兩。”
“烏合之眾?哈哈,在我看來,你們也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林中又再傳出一聲雄豪的長笑聲,伴著笑聲,走出一人。
李落微微額首,與來人相視一笑,正是雲無雁。
“騰蛇,獬豸,檮杌聽令,凡有妄動兵刃者,殺無赦。”一個輕靈的女聲卻又滿含殺氣,傳了過來。
“遵令。”林中猛地齊聲呼喝,人影晃動,林外諸人清楚看見,約莫十幾人一組,散落開來,守住要地,進可攻退可守。
泛著幽寒清光的箭尖,遙遙對著場中諸人,除了方才說話幾人外,便是葉詩瑤幾人也被箭矢鎖住。
薛示人瞳孔收縮,極快的看了一眼,來者人數雖說是不多,但進退有序,法度井然,煞氣猶重。
薛示人久在行伍,已看出來者非是尋常江湖門派,這般冷厲的殺氣,也隻有沙場之上才能得見。
薛示人心中發苦,一時戰也不是,降也不是,愣在當場。
陳合臣吸著氣怪叫道:“薛將軍,你還等什麼,殺了他們,出了事我頂著,朝中本官自會打點。”
薛示人眼皮一跳,生出不祥之感。
果然,陳合臣話音剛落,林中走出一個女子,嘻嘻笑道:“原來是朝中有靠山,巧了,我們也有,不如你說出來聽聽,看我敢不敢動你。”
陳合臣看了一眼說話女子,身材高挑,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美是極美,卻彆有一番氣勢,不弱於劍術精絕的冷冰和狀若妖魅的楚影兒。
陳合臣咽了一口口水,竟是色心未死,挪了一下身子,扯動傷口,疼的眼冒金星,冷聲說道:“倘若識相向本官求情,說不定本官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若是今日執迷不悟,大甘雖大,本官定叫你們沒有立足之地,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女子啞然一笑,看著李落,嬌聲笑道:“誰是下,誰是上,這可怎辦才好?”
李落歎了一口氣,看著陳合臣和薛示人,以及官府將士,心中苦澀難言。
呼察冬蟬未在山寨待過,不知個中就裡,再加之沙場廝殺看的多了,雖覺不忍,但並未曾留意眼前死屍。
隻有李落,也不知是後悔還是懊惱,總有一股憤懣之氣難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