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和尚訝然,甚是惋惜,卻不曾動怒,和尚皺眉道:“李施主,倘若留她在大甘皇城之中,受苦的不止是大甘朝廷,天下百姓也難幸免。”
李落慨然歎道:“李落愚鈍,當不起大師點化,天下萬物,如白駒過隙,百年之後,山水仍在,人卻陰陽兩隔,紅塵萬丈,大師,若守不住心中所念,又與頑石有何不同?”
和尚叱道:“以一己之念,罔顧天下百姓,荒唐。”
李落苦笑道:“所以我隻是一個俗人,多謝大師。”
和尚見李落冥頑不靈,喝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施主回頭是岸。”
雲妃臉色一紅,恨恨的瞪了和尚一眼,李落啞然失笑,道:“大師,出家人不打妄語,卻也不能妄言。”
“你!?”和尚連連搖頭,看著儒生,大聲說道:“你來說。”
儒生灑然笑道:“李公子以落冠之齡,執掌三軍,心智自非常人,李公子既然意決,我隻問一句,可是真如此念?”
李落正顏一禮,沉聲回道:“先生錯愛,李落得罪了。”
儒生長歎一聲,道:“也罷,我等局外之人多言也是鼓噪,隻盼李公子好自為之。”
李落點點頭,道:“多謝先生,先生之言李落定當銘記於心。”
四人俱是一靜,山林之中霧氣縈繞,如夢如幻,偏又寂然無聲。
良久,和尚喧了一聲佛號,退開一步,無悲無喜道:“話已至此,隻憑武功一途了。”
李落輕輕將雲妃掩在身後,淡然回道:“我一身武功亦是出自魔門,前輩不必手下留情。”
儒生未見驚訝,便是雲妃亦不曾顯露驚意,神色複雜難辨,望著李落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儒生緩緩問道:“大羅刀?”
李落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正是。”
“李公子如此相護,可是念及同出魔門一脈?”
李落輕輕搖了搖頭,溫顏回道:“並非如此,我雖習得大羅刀,卻與端木前輩沒有師徒之名,所遇魔門諸人,亦有性情中人,不過便是魔門確是大惡,今日李落也會相護雲妃娘娘。”
“好,事已至此,莫怪我等以老欺少,隻要李公子能各接下我二人十招,今日便由兩位離去。”儒生哈哈大笑道。
雲妃聞言,探出頭來,娥眉輕蹙,道:“你們都是前輩高人,怎能這般不公平?”
李落微微掃了周身林石一眼,迷霧經久不散,瞧不出迷仙陣分毫端倪,雲妃不會武功,若是貿然搶入陣中,恐怕難護雲妃周全,隨即展顏勸解道:“娘娘,兩位前輩不曾聯手,已是偏袒我了,換做是我,怕是沒有這般氣度。”
雲妃一滯,朱唇輕啟,嗔道:“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