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聽聞宋家夫人頗有智謀,但不過是在江湖之上,我並未放在心上,今日聽展大哥一言,才知並非如此,是我輕視她了。
不過宋家勢盛,也未必見得是大甘第一世家,尚有一個蜀州唐家。”
展華昭連連點頭,沉聲說道:“小王爺言之有理,唐家行事向來不顯於江湖,不過底蘊深不可測,確有與宋家平分秋色的能耐。”
李落輕輕應了一聲,平聲說道:“當年福寧公主卒於嶺南,可是真有隱情?”
“這個,末將實在不知,王爺當年猜測福寧公主身故,是受宋崖餘暗害,命末將暗中探訪,宋家上下對此事守口如瓶,知悉內情者不多。
不過虞紅顏這個女人雖是驚才絕豔,好像頗為善妒,宋崖餘風流倜儻,昔年行走江湖之時惹了不少韻事,可是這些女子鮮有善終者。
有傳是被虞紅顏暗下殺手,傳言不知真偽,但宋崖餘除了虞紅顏一個夫人外,確實未曾納妾。”
李落眉角微微一動,不曾接言。
展華昭突然想起什麼,湊近李落,低聲說道:“小王爺,還有一事,宋家在蒼洱和米南有一支頗有規模的船隊,行走四海通商,據說甚是了得。”
李落眉頭大皺,詫異問道:“水師?”
展華昭點了點頭,道:“雖說打著商隊的名頭,不過一旦兵亂,換上旗幟便可入陣啊。”
李落怔怔的望著展華昭,無奈回道:“展大哥可通曉水戰?”
“水戰!?不瞞小王爺,末將都不會下水,何敢言通曉水戰。”
說罷,瞧見李落一臉苦色,展華昭小心問道:“小王爺會水戰?”
李落搖頭苦笑,大甘軍中素來不重水師,昔年太祖征戰天下時擁兵數百萬,舟師卻不到區區十萬之數。
大甘立國之後,雖說為了肅清邊關流寇,東府諸地和江河湖泊之上也曾有些水師,但俱是不甚得誌,鮮有聽聞水師領將可官至歸德將軍。
李落自小研習兵書,多以馬、車、步戰為主,水戰或有涉獵,卻也不曾下過功夫,倘若宋崖餘洞悉大甘軍中弱點,苦心經營天南水師,日後必成禍患。
李落與展華昭相視苦笑,宋家水師看似已成氣候,若是兩軍相爭,又是一番變數。
展華昭頗為氣餒,長歎一聲道:“養虎為患,哎,朝堂中人隻看見宋家的金銀財寶和溫柔美人,瞧不出宋崖餘的狼子野心,有朝一日淪為階下之囚,悔之晚矣。”
“不單是朝堂之上,後宮之中宋家也頗有憑借,展大哥,你陳兵宜州,要多加小心。”
展華昭苦澀一笑道:“末將在宋崖餘眼中,隻不過一介莽夫罷了,還算不上什麼人物,他忌憚的隻有王爺,不過今時今日,該要加上小王爺了。”
李落搖頭輕輕一笑,淡然說道:“若能得見名聞天下的南王,也是不虛此行。”
“隻是小王爺,末將擔憂宋崖餘會暗下殺手,不可不防。”
“我也是不得已為之,再過幾年,若非踏馬天南,該是沒有機會再入餘州了。
不過我料想宋崖餘目下尚不會反目,大甘朝中積弱,但軍力仍在,倘若我死在天南,宋家免不了乾係,有父王的定北大軍和西府牧天狼,宋崖餘若想興兵作反,非是良機。
為今之計,宋崖餘必會養精蓄銳,一旦北府兵亂,或是中府諸侯稱王,該是宋崖餘出兵之際,大甘興亡,還要看與蒙厥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