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不敢,不敢,”度術一臉笑容,道:“剛巧下官族中離衛府不遠,接到王爺傳信,下官就匆忙趕過來了,怠慢之處,還請大將軍見諒。”
“哦,度大人是餘州人?”
“正是,下官出身餘州圩府,過了衛府就到圩府界,大將軍若有閒暇,不知可否去下官族中暫留片刻,下官好略儘心意。”度術恭聲說道。
“多謝度大人美意,此行餘州怕是無暇應度大人之邀,若有下次,我當會到度大人族中一敘。”
李落輕輕笑道,“不知從這安定城到大人家中尚有幾日行程?“
“下官族中地處圩府葉合城,離安定城尚有數千裡之遙,快馬加鞭須得近十日。”
李落哦了一聲,心中微微盤算,若非宋崖餘能猜到李落會將南下餘州,度術此來安定城,想必是在李落離開爾繡之後不久南王府便收到行蹤密報。
密報傳回南王府,尚且還要從南王府再到葉合城,一來一去,卻也沒有晚過李落多少,值此書信通達之能,確是勝過大甘朝廷。
李落神色如常,清朗說道:“度大人不辭辛苦,實拜李落所擾,說起來還要請度大人莫怪。”
度術連連搖手道:“大將軍言重了,下官萬萬擔不起,隻巧下官近些,王爺才命下官先行一步迎接大將軍王駕,府中另有幾支人馬也在前來相迎的路上,隻是,”
度術狐疑的看了客棧外一眼,沉聲說道:“怎麼不見安定縣知縣前來拜會大將軍?”
李落莞爾一笑,此人如果不是心機深沉,便是心性坦蕩如此,不見絲毫遮掩,這等人物若在彆處,恐怕免不了上官厭惡,同僚排擠,許是隻有在南王治下方可官至布政參知這等要職。
李落展顏笑道:“或許是不願張揚,南王有心了。”
度術略一沉吟,點了點頭道:“大將軍言之有理,王爺在書信中也是道明此番沿途之中,諸事皆聽從大將軍吩咐,讓下官好生侍奉左右。”
“哈哈,度大人毋庸如此客氣,你一路勞累,早些休息吧,不必驚動旁人,就在客棧中歇息歇息,明日午間,我們一同南行,南王盛情李落銘感於心。”
度術忙不倏一禮道:“下官遵令。”
李落麵含微笑,與這布政參知閒談幾句,問及布政諸事,度術出言雖是謹慎,卻也不曾含糊其辭,但凡李落相詢,儘都一一作答。
論起治國之法,大甘數百年積澱自然絕非南王治下餘州可比,隻可惜朝令夕改,上不行下不效,縱有驚世之才,莫不都埋沒成碌碌無為之輩,難有起色。
李落暗歎一聲,興許又有幾分希冀,大甘底蘊猶在,也許有朝一日當可撥開雲霧見明日。
眾人相談片刻,各自回去歇息了,朱智壓低聲音道:“大將軍,你看他們是如何遞送消息的?”
李落輕輕搖了搖頭,淡然說道:“這是南王府機密,一時不好猜測,我們不便強人所難,再說度大人未必知曉,回去卓城後,請楊大人代為打探一二。”
朱智嗯了一聲,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