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幾人一聽之下,卻是啞然失笑,這瞞天十術究竟如何,或許隻是李落算計之語,既可保住醫書,也能留下忠義之名,反倒不如留下這本醫書實在些,隻不過這樣一來,莫憂心這番作態卻是惹人作嘔。
唐夢覺淡淡說道:“莫先生,素兒姑娘去留也該是她自己做主才是,大將軍名揚天下,豈是反複之人。”
莫憂心臉色陣青陣白,亦是察覺到今日一事,在宋家諸人眼中恐怕未見得有多光彩,隻是貪心作祟,實在舍不得這本醫書,唯有裝作不解其意,連聲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素兒止住抽泣,緩緩抬頭,深深望了李落一眼,一字一句說道:“我不會跟你去。”
李落輕輕一笑,倦意又再深了一分,和顏說道:“也好,姑娘既然意定,我也不便強求,隨其自然吧。”
素兒冷冷的看著李落,漠然說道:“鬼穀一門,自有鬼穀一門的規矩,大將軍日後難免借用我鬼穀醫術,但還請莫要再提師出鬼穀之言,我鬼穀之中與大將軍再無瓜葛。”
“好一句再無瓜葛,姑娘倒是傲氣的很。”冷冰寒氣一顯,冷冷說道,清晨寒露猶重了三分,素兒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退後了一步,吃驚的看著冷若冰霜的冷冰。
李落揚手一揮,截斷殺氣,輕輕笑道:“不妨事的,有瓜葛也好,無瓜葛也罷,我生非鬼穀李落,死也非鬼穀之鬼,素兒姑娘所言極是,日後我不提就是了。”
莫憂心與素兒咄咄逼人,宋家眾人亦是麵有不喜,如何說李落也是救下宋碧遊的大恩之人,如此冷遇,卻是讓宋崖餘頗為難堪。
不知為何,見李落交出萬裡閒雲,宋崖餘竟是鬆了一口氣,苦笑道:“大將軍,這,哎。”
李落搖了搖頭,神色已如昔日,朗聲說道:“王爺,李落有一事相求。”
“大將軍但說無妨。”
李落看著素兒,溫顏說道:“這本醫書稱之醫道瑰寶也不為過,古語有雲懷璧其罪,素兒姑娘不識武功,難免有人心懷不軌,王爺,還請代為照顧素兒姑娘三年,三年之後,任素兒姑娘去留,莫可留難,此為李落不情之請,王爺可否應諾?”
宋崖餘一怔,良久才歎道:“大將軍胸襟,本王佩服,好,本王便應你一諾,素兒姑娘留在宋府也好,離開宋府也罷,隻要在南府一日,宋家必將護起周全,三年為期,倘若素兒姑娘少一根毛發,大將軍唯本王是問。”
“多謝王爺,王爺盛情,足抵過李落今日討巧之事。”說罷,李落瞧瞧天色,轉頭看著朱智,和聲說道,“天色不早了,稍事歇息,我們便動身吧。”
朱智應了一聲,宋崖餘連忙說道:“大將軍,你一夜未曾合眼,怎也要歇息些時日,不急在一時半刻。”
李落輕輕一笑道:“王爺,軍令如山,我身為主帥,怎能罔顧軍令,王爺好意李落心領了,我去意已決,行裝俱已備妥,便不再叨擾王爺了,王爺也是擔憂了一夜,還是去瞧瞧郡主吧,日後該是有相見之日,請。”說罷抱拳一禮,移步堂外。
宋崖餘與宋秋寧相視無言,暗暗苦笑,縱有李落兩不相欠之語,隻是這宋家氣勢上早已輸了這一陣。
宋秋寧低聲說道:“三哥,你先去看看碧遊,我跟過去瞧瞧。”
宋崖餘嗯了一聲,神情頗是繁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