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東悵然歎道:“老夫沒想到皇上竟然準許將軍立巡檢司,巡檢天下已是無奈之舉,隻可惜朝中很多人恐怕都不會這樣想,老夫隻擔心巡檢司兩位少卿心有餘而力不足。”
“巡檢一事原就極難,不過楊章二人在宦海之中多有沉浮,知悉其中深淺,初時阻力必然是大,隻等成了氣候再說。”
“大將軍這一招抽身實在是高明,末將佩服。”
李落苦澀一笑道:“卓城我是待不了了,如果我還在卓城,隻怕不單是我,楊章兩位大人也有危險。
隻要我在牧天狼一日,朝中縱然有人想鋌而走險,也須得思量一二,或許能保護巡檢司上下一時平安。
朝中如今風聲鶴唳,我此刻離開還能削減巡檢司幾分重壓。
朝中監法司有太師太傅坐鎮,亦可左右朝政,我父便是不願助我,該也不會視我為敵,凶險實則在宮苑之內,我雖已讓楊章兩位大人多添些護衛,隻是擔憂還是解不了。”
沈向東勸解道:“將軍不必過慮,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不是逼宮而反,兩位大人暫且性命無虞。”
雲無雁沉聲說道:“可惜,若是朝中也有大將軍這般人物呼應,何愁大事不成。”
李落微微一笑道:“有也是道不同,不說這些,巡檢一事安排的如何?”
沈向東正顏回道:“已派出軍中精銳將士喬裝散入大甘諸地,以天乾地支為號,天乾十組,地支一十二組,老夫嚴令他們不可泄露行跡,等到巡檢司著手之後再從旁相助。
天乾十組由老夫統領,地支一十二組由雲將軍統領,令不傳於第二人耳,二十二組將士互不相識。”
李落點了點頭,看了沈向東和雲無雁一眼,無奈道:“不是我謹小慎微,隻是官場險惡,不可不防。”
沈向東和雲無雁齊聲應道:“理該如此。”
李落望著帳外,悠悠說道:“隻看我剛離開卓城,宮中就立了頤貴妃為後,哈哈,此事雖然和我沒什麼乾係,恐怕宮中不少人都視我為敵了。”
雲無雁欲言又止,看了沈向東一眼,沒有做聲。
李落輕笑道:“皇上遲遲不立後,傳聞是要立德妃為後。
我在卓城時沒有動靜,離開不過數月宮中便冊立皇後,德妃新晉為貴妃,入宮這才幾年光景,宮中諸妃怕是早就嫉恨了,視我為德妃臂助,她們如何想也隻能由著她們了。”
沈向東和雲無雁不好評說,黯然一歎,身在朝堂,有人相助自然有人掣肘,古來如此。
李落轉言道:“對了,我見中軍騎將士在操練陣法,瞧去玄妙非常,沈先生,這是什麼陣法?”
“將軍可還記得當日你從木括殘城中帶出的幾卷錦帛之中,有一卷專門記載木括水利的書籍?”
李落一怔,和聲應道:“記得。”
“將軍離營前囑托老夫做譯本,似乎是早已知道水利一卷另有玄機,老夫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覺得異常,卻是術營幾位能士察覺蹊蹺,詳加推敲之下才發現水利一卷中暗藏了另一隱秘。”
“就是中軍騎操練的陣法麼?”
沈向東點了點頭,讚歎道:“不說其他,木括煉金之術已是登峰造極了,先是術營異士昃釗發覺水利卷軸與其他諸卷不同,但並不是夾層,不知是用了哪種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