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來人了?”釋纖巧一驚,沉聲喝道,“有公文?”
周放點了點頭,道:“聶千愁要樓主去了之後再宣讀衙門公文。”
穀鐵心一怔,與瘋丐相視一眼,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這紙公文多半就是大理司中被壓了幾日的海捕公文。
釋纖巧沉吟幾息,淡然說道:“穀賢侄不必憂心,老夫前去會會他們,來者不善,不過半分樓還不怕了他們,隻要老夫有一口氣在,諒他們也不敢雷池半步。”
“釋樓主,我們……”
穀鐵心剛要說話,釋纖巧揚手止住,溫顏笑道:“天大的事我們一同擔待,你們切莫輕舉妄動,若不然就落到他們算計中了。
周放,傳令守住聽心樓,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
“屬下遵命。”
釋纖巧長身而起,灑然說道:“你隨我去前院。”
周放應了一聲,離屋之前轉頭向穀鐵心幾人和顏一笑,神態自如灑脫,雖然沒有多說,卻儘在不言中。
半分樓,前院。
燈火通明,兩方人馬涇渭分明。
入樓一側站著十數人,當先四人,其中一個正是蛇堂董叔義,居中兩人身穿官服。
一人是大甘將領,年逾四十,臉上泛著金光,似乎修習獨門內功,雙目開合之際冷光流竄,是一個武功高手,不苟言笑,瞧不出喜怒神色來。
另一人身穿捕快官服,與尋常捕快著裝沒什麼分彆,不過袖口處鑲著七朵梅花,正是大甘天下捕快總領人驚鬼懼聶千愁。
瞧著相貌蒼老異常,似乎有半百年紀,又似乎還要老上一些,臉上布滿了橫七豎八的皺紋,一臉苦相,後背微微有些佝僂,看似讓操勞的事壓彎了腰身。
最左邊是一個和和氣氣的中年胖子,一臉富態,笑容可掬,衣著甚是華貴,神態異常的輕鬆平和,唯有細長的眼睛偶爾綻出的一絲厲芒才能顯示出此人的不凡來。
另一側,半分樓。
兩人隔五步外相候,一個年紀稍長的半百老者,華發叢生,麵容慈祥隨和,一個英挺大漢,劍眉入鬢,儀表堂堂,不卑不亢的看著眼前來人。
“項堂主,貴樓樓主再不現身,莫怪我等硬闖了。”都衛總領大將陸隨風寒聲喝道。
“陸將軍還請息怒,鄙樓釋樓主正在閉關行功,周兄弟已經入內通傳去了,少頃便有回話。
幾位大人深夜而來,鄙樓上下禮數欠周,請入堂喝一杯熱茶吧。”項姓老者和聲說道。
“免了,我們這次來是為公事,不是到半分樓喝茶的。
看在往日卓城同道的份上這才先禮後兵,如果你們再推三阻四,休怪陸某不念同城情義。”陸隨風言辭轉厲道。
“不知道陸將軍是為什麼公事?
可否相告?”英挺男子朗聲應道。
“哼,等你們釋樓主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陸隨風冷哼一聲,言下之意卻是這個英挺男子還沒有說話的資格。
男子臉色一怒,項姓老者輕輕搖了搖手,示意英挺男子莫要意氣相爭。
掃了眾人一眼,含笑道:“兩位大人和關兄、董兄聯袂而來,老朽心中著實難安。
莫非是半分樓亂了大甘律法,或是得罪了武林同道,竟然讓四位英雄興師問罪,若是真有錯事,半分樓絕不推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