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鐵心有先前的領教,知曉袖裡乾坤最難應付的是虛實難測,如果刀氣破不開朱家的內勁,碰到朱家手臂,這一戰將極為辛苦。
朱家也不敢大意,榮辱在此一舉,此番落敗,彆看方才還與關七侯和桑南色同堂結盟,和氣會和馬幫翻起臉來不會比穀鐵心的繡春刀和緩到哪裡去。
刀氣流轉,刀意唯一,但刀招已過十招,繡春刀刀身不住輕顫,帶起春色也綻出了陣陣漣漪。
桑南色暗暗點頭,以虛敵虛,不失為破解朱家袖裡乾坤的妙法。
黑氣盛則綠芒退避,看似柔弱,韌性卻不少,就算隻剩下孤零零的一絲綠意,總歸是沒有讓黑氣遮掩過去。
院中諸人看得如癡如醉,這樣罕見的高手過招,沒有機緣,一輩子隻怕也見不到一次。
關七侯和桑南色也聚精會神的看著兩人過招,不過不經意間都是瞧著朱家的袖裡乾坤多些。
朱家像個臃腫的皮球一般上躥下跳,樣子難看了些,但是威力不減。
穀鐵心身法行雲流水,刀法亦是風輕雲淡,像春風流水,賞心悅目。
長刀換過二十餘招之後,一聲微不可查的碰撞叮響落在穀鐵心耳中,穀鐵心心中一緩,終於破了袖裡乾坤的虛,找到了袖裡乾坤的實。
這聲微響也聽在了關七侯和桑南色耳中,關七侯微微一歎,明白朱家未必會敗,但勝過穀鐵心的繡春刀恐怕是無望了。
穀鐵心長嘯一聲,繡春刀綠芒暴漲,割開黑氣沉沉的袖影,長刀橫掃,與朱家硬碰一記。
這次的聲響不單是關七侯和桑南色聽見了,就是場中武功稍差些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人影中分而開,各自退了兩步,穀鐵心大笑道:“朱堂主,現在收回方才的話還來得及。”
朱家陰森回道:“現在說大話還早了些,等你勝了我再說不遲。”
朱家說罷,大袖一擺,肥大的衣袖瞬間鼓了起來,顯然是動了真火,這一招如果不是朱家壓箱底的絕招,也一定會石破天驚。
穀鐵心收起淡然自若的神情,雙目冷凝,目不轉睛的盯著朱家。
就在這時,突然院中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穀少俠,你來蛇堂重地莫非就是為了顯示你的繡春刀有多了得?”
院中眾人皆是一愣,說話者不是旁人,正是馬幫首領桑南色,此刻散懶的靠在堂外的柱子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很是怪異的望著對峙的朱家和穀鐵心。
穀鐵心微微一笑,收刀後退一步,向朱家抱拳一禮道:“承讓。”
朱家冷哼一聲,心知肚明如果是逞強出手,未必有必勝的把握,見穀鐵心收招,也緩緩卸去了內力,漠然望著穀鐵心和桑南色。
“在下這次前來,以武會友是為其一,這其二麼,諸位既然在找我,那我就先找上門來,有些話當麵說好些,免得你我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