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大理司勢盛,怎麼說巡查緝盜本就是大理司的本分,都衛營在卓城裡處處受製,撈不到什麼油水。
但自從李玄慈執掌都衛營之後,卓城都衛水漲船高,漸漸有壓製大理司的意思,大理司敢怒不敢言,日子著實難過了不少。
誰也不願到手的肥肉落在彆人嘴裡,自然互有傾軋,不過也不乏聯手的時候,說到底都是聽命上頭的意思行事。
常定鬆是大理司少卿,論官職在陸隨風之上,隻不過陸隨風背後的靠山是英王李玄慈,常定鬆就算對陸隨風有什麼不滿,英王的麵子還是要顧及的,也不敢將陸隨風怎樣。
陸隨風剛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從院落中飛身掠出一人,沉聲喝道:“大人,找到了。”
正是聶千愁,落地之後看見站在常定鬆和翟廖語身側的陸隨風,雙目精芒一閃,拱手一禮道,“陸大人也來了。”
陸隨風和顏一禮,仿佛沒有聽見聶千愁的呼聲,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
翟廖語暗自一笑,這幾人演的一處好戲,隻怕心裡各有盤算,多半是故意讓自己看的,如此一來,不管結局如何,李落都不能遷怒這兩個衙門了。
“找到什麼?”常定鬆神色微變,疾聲喝道。
“一間密室。”聶千愁沉聲回道。
“密室?”常定鬆皺了皺眉頭,若非這處院落真會藏著些什麼,隨即朗聲說道,“好,翟侍衛,陸大人,咱們一起過去瞧瞧。”
四人快步入院,少頃,隻見院落之中突然一亂,大理司和都衛營的將士忽然有一種如臨大敵的緊張意味,不過臉上卻也有些茫然不解,似乎並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密室在後門旁邊的一間柴房下,機關極其隱秘,從外邊看瞧不出有什麼異樣,如果不是常定鬆傳令掘地三尺,將這座地下密室生生挖了出來,恐怕就要失之交臂了。
四人進了密室,進去的快,出來的更快,隻是進去時的淡然神色卻被此刻一臉的驚恐所替代,就是翟廖語也不例外。
常定鬆臉色大寒,猛吸了幾口氣,神情數變,沉聲喝道:“聶兄,馬上去請大人過來。”
“大人這會隻怕進宮了。”聶千愁極快的回了一句,輕輕抬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
“進宮了也得叫出來,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個不小心你我誰都難逃一劫,快去!”常定鬆呼了一口寒氣道。
陸隨風的臉色也極為難看,這座密室突然暴露在翟廖語、大理司和都衛營麵前,讓眾人措手不及,就算是曾經的九衛之一翟廖語,如今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陸隨風心念電轉,這個時候再要抽身事外可是來不及了,唯有先聲奪人或許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陸隨風念及此處,轉身向身邊一個心腹低喝道:“快去請王爺過來,就說此事十萬火急。”
“屬下遵命。”這名都衛營將士抱拳一禮,和聶千愁一前一後向城北疾馳而去。
此去來回城北城南需得數個時辰,在這幾個時辰裡,這座不起眼的院落卻成了風暴降臨前的風眼,寧靜中透著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