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東主明理,毛空稍稍鬆了一口氣。
毛空的眼力自然不是王姓男子和衛翼能比,早就瞧出馬車上的人非富即貴。
這樣的世家公子向來不好伺候,如果執意渡江,又是東主,縱然是長安鏢局也不好拂了東主的意思,要是為了些許小事鬨出不合來,日後路上可就麻煩的多了。
一行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客棧掌櫃見了這些江湖豪客並沒有多少吃驚的意思,看起來是瞧的多了。
而且和長安鏢局眾人頗為熟識,畢竟還沒有出卓州地界,此間客棧就算不是長安鏢局的布置,也必定認得名聞天下的長安鏢局。
鏢局這次帶了兩架馬車和四輛騾車,押鏢的貨物不算太多,不過比起這些死鏢,似乎還是這個活鏢來頭更大些。
客棧離江岸不遠,年關剛過,路上行人很少。
上原渡家家亮燈,生根在這裡的大甘百姓依舊還在年關的喜氣中,爆竹聲陣陣,街上還有幾個幼童歡笑奔跑,自然少不了遠處家中慈母呼喚回家的聲音。
大堂中鏢行諸人圍坐喝酒聊天,馬車上的男子和六名侍衛獨坐一桌,偶爾有幾句交談,大多時候隻是靜靜的喝著茶。
長安鏢局這邊毛空和周放馮震鳴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幾天的行程。
鏢局五個鏢頭和一個勁裝男子坐在一處,喝酒談笑,比起這些鏢師和趟子手倒顯得文雅多了。
衛翼掃了角落中靜默少言的年輕男子七人一眼,壓低聲音問道:“二公子,那幾個人什麼來頭?”
被問的男子身上穿著鏢師的服飾,孔武有力,眉宇間傲氣暗藏,雙目顧盼生威,正是長安鏢局的少主韓進。
這是長安鏢局的規矩,縱然韓進出身不凡,但想在長安鏢局立足,也須得一步一步爬上來才行,倘若不是眾望所歸,這長安鏢局日後的當家未必就能落在韓家子弟身上。
韓進微微搖了搖頭,看似也不知曉這幾個人的來曆。
不過韓進眼中稍有疑色,當中的年輕男子瞧不出虛實,像是個教書的小先生多些,不過身旁這六人給韓進的感覺卻有些似曾相識之感,似乎以前在什麼地方碰到過這樣的人物。
王姓男子搖頭不已,看起來白天說的話衛翼就算聽得進去,過一會也忘的差不多了。
一旁一個精瘦大漢笑道:“小翼,感情王二哥沒告訴你。”
衛翼一愣,這才醒覺過來,嘿嘿一笑,故意不去看王姓男子的臉色,手腳勤快的替幾個又再滿了一杯酒。
“算了,王湘,不要說小翼了,我也有點好奇,不過小翼啊,咱們自家弟兄說說沒事,你可千萬不能冒失打聽東家的來路。”
一個一臉橫肉的壯漢悶聲說道,看著相貌和市井屠夫一般無二,壯如鐵塔。
王湘哼了一聲,壯漢也沒什麼異色,自顧和精瘦男子談說,說了沒一會竟然扯到青樓女子身上,惹得身邊一個三十許的婦人頗為不滿,冷寒的盯了壯漢一眼。
壯漢一縮脖子,忙不倏告罪道:“罪過,這張臭嘴著實欠抽,忘了辛久娘也在這了。”
辛久娘厚眉薄唇,有些風韻,不過煞氣頗重,聞言冷冷說道:“鐵屠,你這麼識趣,不如就讓我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