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當年也不會逼迫李落收留自己,眼下隻有用彆的事引動李落心神,而後再想辦法解開這個局麵。
“亂了?”果然李落的眉頭微微一皺,雖然也能猜到相柳兒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南下,但這麼快就亂了掖涼州,此女心機莫非已深沉到如此地步了。
大夫人自然不會等公孫小娘勸說李落,厲聲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大甘定天王,如果是,哼,堂堂朝堂王侯說話不算話,那和出爾反爾反複無常的小人又有什麼兩樣,你如何服眾!?我雖說隻是一介女流,劍盟也隻是江湖上的小門小派,如果你要滅殺劍盟,或許隻是一聲令下而已。不過就算你殺了這裡的所有人,你還是個輕諾寡信之輩,天下眾人悠悠眾口,你可能殺得儘每個人麼?”
“我從沒有想要殺劍盟中的任何一個人。”
“如此說來,我還要多謝尊駕宅心仁厚了。”大夫人冷笑道,“說到底,你還不是要反悔!”
其實在聽到季硯林叫出名字的那一刻,大夫人心底深處已經有了深深的絕望,什麼德高望重,什麼公正無私,大夫人隻知道左浩棠的仇很難報了。
什麼劍盟,什麼道義,獨子慘死,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統統都隻是過眼煙雲。往日裡叫嚷著為劍盟,為大夫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人,此刻都裝傻充愣的看著李落,如果是彆的權貴還好,但是眼前這個清秀男子極有可能是大甘定天王,威名顯赫的牧天狼主帥,這個名號給了在場貪生怕死的劍盟中人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借口,江湖誌士口中這個大甘中興之望的九皇子豈能死在劍盟手中,這樣一來,劍盟上下不都成了千古罪人了麼。大夫人這樣惡毒的想著,如果逞強出手,劍盟中會有多少人願意站在自己這一邊,又有多少人會出手阻攔,彆看平日裡劍盟上下對大夫人敬重有加,隻不過有一半是看在已經故去的老盟主麵子上,要不然劍盟盟主之位早就易主了。
自己殺不得,那就隻有迫他自絕,讓泉下有知的愛兒能夠瞑目。大夫人吐了一口氣,肅顏冷目,淡淡說道:“任你說的再怎麼冠冕堂皇,終究還是膽小怕死之輩,如果做不到,那不說也罷,如今說了又言而無信,哼,再大的名聲又如何,也不過如此。”
劍盟數人麵露驚駭,大夫人咄咄相逼,這是有意要逼死李落,讓李落自絕償命。一旦李落真的自絕左浩棠墓前,那這個爛攤子劍盟也擔當不起。
“大夫人,此事依我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果然就有幾人沉聲勸道。
大夫人心中一陣淒涼,隨即化成滿腔恨意,沒有想左右親朋好友的勸解或許隻是因為李落其人品性,而隻覺得所有阻攔自己的都是怕了李落的權勢,為了活命搖尾乞憐。
“從長計議?那你說說什麼是從長計議,恭恭敬敬的送他下山麼?我劍盟什麼時候多了你們這些膽小如鼠之輩!好,今天的事我也不妨和你們劃清界限,浩棠之死與劍盟無關,不管我做什麼,日後又有什麼劫難,自有我穆蘭一肩承擔,和你們無關。至於你們,”大夫人冷冷的掃了一眼季硯林幾人,漠然說道,“等活夠了,到時候自己去和大哥說吧。”
季硯林臉色一變,一股氣直衝百會,眼角一陣輕顫,大夫人口中所說的大哥正是劍盟前代盟主,亦是左浩棠的親生父親,九泉之下,有什麼麵目去見把左浩棠托付給這幫兄弟的大哥,那可是生死之交,而且還是勝過血脈至親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