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出手教訓這個口不擇言的當朝殿下。年紀稍大的道士喝道:“至敬,且慢。”說罷上前兩步,站在年輕道士身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位施主有所不知,這家客棧已被貧道師門租下來了,施主想喝茶,還請換一家,免得你我都不方便。”
“原來如此,想不到道長師門出手這麼闊綽,隨隨便便就能租下卓城裡的一家客棧。掌櫃的,是這樣麼?”
客棧掌櫃苦著臉唯唯諾諾,這個時候有心想說什麼,卻無膽說出口,張了張口,瞥見年長道士森寒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忙不倏說道:“是,是,是這幾位道家仙師租下了小店,小店簡陋,就怕怠慢了諸位道長,還望道長見諒。”
年長道士滿意的輕輕點了點頭,撫須輕笑,這個識趣的客棧掌櫃倒是很合自己的心意。
“哦,那倒是好事了,不知道租下你這客棧要多少銀子?”
客棧掌櫃一愣,伺候好了少一頓耳光打罵就是好的,哪裡還敢要什麼銀子。這些道士一個個凶神惡煞,彆銀子沒有拿到反而丟了性命,到時候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年長道士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給臉不要臉,莫非當真以為道爺好脾氣不成。不過圍觀的人有些多,而李落也沒有說什麼冒犯的話,眼下還不好撕破臉皮,再怎麼說也是道家仙師不是麼。
年長道士冷冷一笑道:“銀子當然要等離店的時候再一起算,哪有店家先收錢的道理,是不是,掌櫃的?”
“是是是,仙師說的是,離店的時候再算。”客棧掌櫃咽了一口唾沫,陪著笑臉道,“仙師能駕臨小店,小的高興還來不及,有個詞叫,叫,對了,蓬蓽生輝,是,是蓬蓽生輝,這住店的銀子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哈哈。”客棧掌櫃乾笑幾聲,壓低聲音向李落勸道,“這位客官,今個實在是不巧,要不你換一家喝茶?”
李落搖了搖頭,朗聲笑道:“我這個人向來挑剔,不合口味的茶實在難以下咽,也不巧的很,卓城這麼大,你的這家客棧裡的茶勉強可以入喉。”話音剛落,門前的兩個道士臉色驟變,好一個不識抬舉的蠢人。這時李落話鋒一轉,淡淡的看著兩名道士,平聲接道:“不過既然客棧已被道長租下,於情於理我也不能闖進去喝這杯茶。”
“知道就好,請便。”年長道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發李落快些離開,省得站在這裡礙眼。
“不過,倘若我租下這家客棧,諸位道長自然要搬出去,這樣一來我該能喝上這杯茶了。”李落很隨意的說道。
這句話一說出來,誰還看不出來是李落尋釁滋事,圍觀眾人議論聲更大了,這場熱鬨看情形越來越好看了。
日頭正好,天色已經有些涼意了,不過站在屋簷下涼陰裡的客棧掌櫃臉色發白,額頭的汗如同斷弦的珠簾,一顆顆往地上掉。嘴唇不住的抽搐,方才還納悶自家的茶有什麼出奇的,感情是人家故意找的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