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驪隻是一把劍而已,為了這把劍,道家已經爭了幾百年,到了現在還要爭,何苦來哉。”逍遙子歎息一聲,意興索然的接道,“這把劍殺的人不多,但為這把劍死的人卻不少,時也命也。”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莫非道友修道多年還未跳脫生死?”
“哈哈,好一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三生道友所說,老道倒真覺得這輩子短的很呐。”
“有一種菌草,日出而生,日落而死,終其一生,不知黎明與黑夜;寒蟬春天生而夏天死,一生不知道還有秋天和冬天;相傳有一種神木叫做大椿,將八千年當作一個春季,八千年當作一個秋季,殊不知在天地之間,也不過是彈指一瞬,片刻光陰而已。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亦不過光年流轉,曇花一現。你和我,在雪驪麵前隻不過是片刻的陪伴,所謂生死,隻是生死。”
“雖然生命短暫的如同晨露消散,但世事年輪卻都是歲月星辰刻畫而來,如斑駁銅鏡經年。人生苦短,既然是轉瞬即逝,何必將有限的生命耗費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山中杜鵑,雖有花開爛漫之時,然而終歸塵土,人的生命不過如此,道友又何苦將生和死看的這麼重。與其想著生死,還不如想想怎麼在生死之間問心求道。”
“哈哈,道友道法精湛,逍遙子佩服。這讓老道記起上古之時的一個故事,那個時候佛法昌盛,人們總是問佛陀‘佛死了到什麼地方去呢?’而佛陀總是微笑著保持沉默,什麼話也不說。
但是這個問題一次又一次地被提出來,為了滿足人的好奇心,佛陀對他的弟子說:‘拿一支小蠟燭來,我會讓你們知道佛死了到什麼地方去。’
弟子拿來蠟燭,佛陀說:‘把蠟燭點亮,然後拿過來靠近我,讓我看看蠟燭的光。’
弟子把蠟燭拿到佛陀麵前,用手遮掩著,擔心風把蠟燭吹滅了。
佛陀卻訓斥道:‘為什麼要遮掩呢?該滅的自然會滅,遮掩是沒有用的。就像死,同樣也是不可避免的。’
於是他把蠟燭吹滅了,問:‘有誰知道蠟燭的光到什麼地方去了?它的火焰到什麼地方去了?’
佛陀的弟子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說不上來。
佛陀就說:‘佛死就如蠟燭熄滅,蠟燭的光到什麼地方去,佛死了就到什麼地方去。佛陀死了,他就消滅了,因為他隻是一個片麵。火焰熄滅了,光就消失了,但是該存在的依舊存在。’
所以佛陀告誡世人,不要關心佛死後去了哪裡,他去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成為佛。”
“我是道非佛。”
“善哉善哉,道唯一,法萬千,人宗和天宗實乃殊途同歸,三生道友為何執著於這把雪驪劍?”
“世間無我,處處是我;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那是你的境界未到而已,否則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蒼鬆輕喝道:“道家後進,也敢如此大言不慚。”
逍遙子擺了擺手,阻住蒼鬆,和顏悅色的說道:“三生道友果然得了北冥師妹的真傳。”
三生看了蒼鬆一眼,漠然回道:“先師如何,三生此刻不會評斷。隻不過道友有句話說的不錯,道無先後,世人皆道先後有彆,這些不過是愚昧庸俗的約束而已,蒼鬆道友看來也跳不出這些世俗之見,是你的眼界太狹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