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小村落,約莫隻有十來戶人家,都是土石的牆壁,木頭房頂,不見朱紅彩漆,甚是簡陋,卻是個貧苦之地。
屋外有籬笆,有些整整齊齊,有些東倒西歪,看上去極為彆扭。
眾將心中一沉,院落之中沒有枯枝爛葉,並非是個廢棄的村落,數日之前該是還有人煙。如今空無一人,再加上空氣中的血腥味,隻怕這個村落不是善地。
不等李落傳令,錢義一揮手,喝道:“搜。”
十幾戶人家雖然稀稀落落,但搜查起來費不了多少工夫,還不到半刻光景,就有將士喊道:“在這裡!”
李落幾人趕了過去,這是間比起彆處寬大了許多的木屋,看著像是祠堂之類的建築。木屋中沒有桌椅,空蕩蕩的,除了滿地的屍首和火把映照下臉色明暗不定的大甘將士。
先前揚聲呼喊的將士見李落和錢義幾將過來,沉聲回道:“大將軍,地上一共三十八具屍首,二十二具男屍,一十六具女屍。”
說罷將士微微一頓,看了一眼李落的臉色,低沉接道,“男子都被利器斬殺而死,刀口前重後輕,和草海敵兵的馬刀極為相似。女子,女子大多是受辱致死。”
李落環目一掃,地上的屍體擺放的整整齊齊,是有人刻意收殮的屍身。
男子身上很少見一刀斃命,大多都是數刀,還有幾具屍身幾乎被鮮血包裹,似乎整個身子裡的血都流了出來。
這般死法端是陰狠歹毒,便是這樣一刀刀的割著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等到血流光了之後才死去。這已不是殺人,而是取樂。
女子的屍身更加淒慘,血跡斑斑,狼藉一片,讓堂下諸將睚眥欲裂,隻聽見一聲聲壓抑的呼吸。
最邊上有一具女屍,身上披著一件儒衣,雖說隻是尋常布料,不過和這些村民的服飾相差甚遠。
李落走了過去,掀起儒衣一看,猛然輕咳幾聲,抓著儒衣的手不由自主的輕顫了幾下。
儒衣下的女屍已經死了有些時日了,大約是個二十上下的姑娘家,眼睛是閉著的,隻是臉上的神情卻極為悲憤,下邊的嘴唇已經深深陷入牙齒之中,幾乎將嘴唇咬成了兩截,臉上透著一股青黑顏色,扭曲猙獰。
儒衣之下不著寸縷,布滿了或長或短的血痕,青紫淤血此刻都已經開始發黑了,像一條條蚯蚓鑽在女子的皮囊下。下身一片狼藉,雙腿已經並不攏了,無力的蒼白的彎曲著。
李落輕咳幾聲,解下外衣披在女子屍身上,拿起這件與這個村落格格不入的儒衣,平聲問道:“死了多久?”
“回大將軍,看屍斑的大小和屍體僵硬的程度大約有兩三天了。
有一件事有些古怪,雖說山裡天寒的早,但這些屍體也該腐爛了。不過眼下這些屍身不但沒有腐爛,而且也沒有蚊蟲撕咬,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大將軍,有人替他們收屍?”錢義看著李落手中的儒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