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爺,你贏了。”流雲棧篤定甚或是堅決的應道,讓李落愣了一愣,“板田府這一戰王爺讓世人都知道論戰大甘並不輸給草海鐵騎多少,大甘的騎兵不但不弱,而且猶有勝之,區彆隻在於是什麼人統率這些虎狼之師。”
李落呆了呆,忽然破顏一笑,道:“多謝流公子讚譽。”
流雲棧淺淺一笑道:“王爺何須如此客套呢。”
“非是客套,謝你是真。哈哈,板田府雖是僥幸勝了一場,原來還搏取了些許虛名。”
流雲棧抿嘴輕笑道:“豈止是些許虛名,都是鬼神之號了。”
“鬼神之號?這是怎麼回事?”李落愕然問道。
“嘿嘿,王爺率軍在板田府一帶神出鬼沒,北府百姓稱呼王爺帳下將士是神兵鬼將,有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的本領,瞬息千裡更是信手拈來,來無影去無蹤,端是神仙鬼怪才有的手段。”
李落摸了摸鼻尖,無奈笑道:“好好的一卷國史兵卷,以訛傳訛,倒成了神話演義,哈哈,也罷,那我便過一回神仙的癮。”
流雲棧莞爾一笑,開玩笑的說道:“王爺以凡人之軀行仙家之能,小心遭了天妒。”
“諸如天譴,與我而言和塵世中的生死離彆並沒有什麼不同。”李落微微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間有些緬懷,和聲接道,“領兵作戰,攻城略地,勝則名傳天下,敗則亦名傳天下。
在旁人看來征戰沙場也許總有一股浩蕩蒼莽之氣,並肩高歌,談笑生死,重義而輕生,然則在我看來這並不是戰爭,或許不算是真正的戰場。”
流雲棧微微一怔,柔聲問道:“那王爺心中的戰場該是什麼樣子的?”
“當年我在西府時曾遇到一位戍邊的將士,叫什麼名字我如今已經記不得了,他曾向我說起過一番景象,一處哨所,一伍八十餘人,守著一個箭塔,幾間屯屋,一個馬廄驢棚,候著冬去春來。
遇到年景好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在哨所後開上一片小田,種些果蔬解解口腹之欲。對麵數十裡外同樣有一座差不多的哨所,裡麵多半也是這麼多人,日作夜息,年複一年。
兩處戍守哨所的兵卒見麵不多,但彼此都熟悉的很,隻差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了,雖是敵對,但也並非見麵就要你死我活。
一道陣線,這樣的哨所便有成千上萬,不管是世道太平還是兵鋒戰亂,戍守的將士人來人往,但這些哨所一直聳立,或許多,或許少,或許殘破,或許廢棄,時光境遷,卻總有些東西沒有變過。
從無所事事,再到劍拔弩張,而後新仇舊恨。一天中若有餘暇,士卒們會坐在日頭下曬一曬,說些閒話,論些生死成敗,而後過了這一天便是另一天。
這樣一守,運氣不好的時候也許隻有幾天就會抽調去了彆處,有時候會以年計單調的守著一處邊疆哨所。
如此模樣的確不如縱橫沙場來的快意,但也許這才是真正沙場的模樣,或許該說沙場並不隻是旁人想的那般模樣,如果沒有這些將士枯燥的年複一年的戍守邊疆,何來如今的沙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