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和魯並沒有追究是誰下毒,似乎也不想再多生事端,李落也懶得猜測胡和魯的盤算,專心為石窟中的眾人配製蠍尾草。眼下境況,胡和魯和鬼市背後的那個人倒似有著極為怪異的默契,鬼市背後的那個人似乎並不想立刻置胡和魯於死地,隻是想要將胡和魯從地底石窟中逼出來,而胡和魯看似也察覺得到這一點,卻是循規蹈矩的依著鬼市之人設好的局走了進去,不急不躁,各有算計,隻是不知道會否這背後是因為孛日帖赤那的蒼狼寶藏,又或者是因為那欽人的黃金聖壇。
胡勒根神色不善,頗顯仇視的盯著李落忙碌,不過終是沒有多話,倘若這個時候再說三道四,就算跟在孛日帖赤那身邊的時日不短,惹得胡和魯不喜,多半此生再出不了這地底石窟了。
石窟內中毒者算上胡和魯一共十八人,正是孛日帖赤那口中所說的十八死士,每個人中毒深淺皆不相同,用藥的分量自然要因人而異。李落全神貫注,仔細查看,心無旁騖,對身遭諸事充耳不聞,亦不曾戒備身邊諸人。胡勒根眼中鬼火跳動,看了一眼身邊的壤駟丹,忽然眼角瞥見麵無表情的胡和魯,身軀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垂首退後了幾步,身形更見佝僂,倒是和洞窟中的亂石有幾分相似。
胡和魯靜靜的看著李落,既無欣喜,亦無感激之情,隻是洞窟中這些蒼狼死士漸漸的緩和了幾分顏色。查清每一個人身上所中丹頂紅鶴的毒約莫須得一個時辰,洞中十八人,前前後後便要十八個時辰,就見李落不眠不休忙碌了十八個時辰,間或隻是喝了幾口水而已,不曾閉過眼。
如此屏氣凝神,就算內力再強也有些吃不消,隻是李落自始至終都不曾有呼吸散亂的模樣,眼神清亮如初。與其說這些桀驁不馴的蒼狼死士心懷感激之情,倒不如說是被李落的內功心法所折服,漸漸讓此間諸人收起了輕視之意,縱然草海一向看輕漠北之南,此刻也不由得多出了幾分敬佩之心來。
單是冰心訣的確不足以維持這麼久,不過心神若有耗損之時,寒玉地髓的靈氣便順著經脈流入李落體內,確讓李落有些始料不及,雖是耗去了不少內力,體內的冰心訣真氣卻有更見精純之相,或許在這裡待上個一年半載,說不定早年間納川**所留的隱患雜亂內勁便都能梳歸同途了。
隻不過李落心不在此。
“好了。”李落吐了一口濁氣,地上整齊豎排著十八隻瓷碗,每一隻碗中都已滴下蠍尾草,加了藥引,透著詭異的黑色,不像是治病的解藥,活脫脫便是要人命的勾魂散。
李落指著瓷碗,一一念著該是誰人喝下去的蠍尾草,分毫不差。
洞中諸人此刻臉上都多了些異色,雖然有胡和魯與李落先前的一番對話,但是當真到了該要喝下蠍尾草毒藥的時候不免心有餘悸,麵麵相覷之下竟然沒有人上前。
不過這一停滯也隻在轉眼之間,既然身為死士,該做的不該做的許多年前早已根深蒂固了。
呼延烽堂身形一動,就要上前第一個喝下蠍尾草,倘若藥沒有用處,更或是能害人性命,李落自然就是心懷不軌的奸細,到時候一命換一命,也不算賠本的買賣。
隻是呼延烽堂身形剛動,忽然場中多出一人,端起瓷碗一飲而儘。諸人皆是一愣,待看清服藥之人相貌時都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呼延烽堂更是駭然叫道:“旗令,你!?”
胡和魯淡然一笑,沒有應聲,盯著李落平靜問道:“喝下之後會怎樣?”
“會很疼。”
“有多疼?”
李落看了胡和魯一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