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王爺刀法過人,又得青刀衣缽,今個棄刀不用,難道說王爺的槍法比刀法更好?”
李落沒有回答,而是用一個陌生的聲音問:“你說我未必知道哪個她才是真的她,那麼你知道究竟哪個我才是真的我嗎?”
淩漢峰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浮現出一絲和他那張臉很不相符的凝重和狠辣。
“時日無多……嗬嗬。”長槍翻飛,第四局便開始了。
槍,乃四大名器之首,百兵之王,在行伍之中向來有年棍、月刀、久練槍的說法,其妙在於熟能生變,熟則心能忘手,手能忘槍;圓精用不滯,又莫貴於靜也,靜而心不妄動,而處之裕如,變幻莫測,神化無窮,有虛實,有奇正;其進銳,其退速;其勢險,其節短;不動如山,動如雷震。牧天狼中用槍的好手不少,不過要說宗師大家之境,可能隻有一個沈向東。放眼江湖,最頂尖的那一撮人裡也沒有用槍的高手,大多數還是禁錮在行伍之間或者鏢行裡走動。
李落習槍,本意是為馬戰準備的。槍法小時候練過,隻算純熟,沒有淫浸,常見的**槍、四平槍、鎖口槍、五虎斷門槍、丈八三棱、五鉤神飛亮銀槍等等,耍出來倒也有聲有色,登堂入室卻是拜過沈向東之後才真正得槍法三昧。西去狄州的路途中,知民疾苦,知朝綱汙穢,憤而創下槍法,名為恨,未經錘煉破綻良多,直到後來遇上了長寧,憤懣自責,才將招式裡填補了槍法意境。當然不僅僅隻是背誓這一個恨,而是許許多多的恨,家國天下,無處沒有恨。再後來,她嫁了人,離開卓城前,他的槍法在恨意難平和出則蕩平天下的鋒芒中多了一絲纏綿,像多了一隻柔軟的手,能把槍法中的暴虐平息下去,自此之後,他的槍法就多了彆離兩個字,變成了恨彆離。
疚瘋槍,恨彆離,到如今,恨彆離之後還會有什麼?
多情自古傷離彆,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淩漢峰震驚於李落的神妙槍法,更加震撼現在的他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拋棄了所有的倫理道德,在他的心裡隻憑一股獸性的本能驅使,讓他去殺了眼前的人。槍法,唯熟而已,心忘手,手忘槍,這種槍法大成的境界他莫名其妙的就到了。
淩漢峰所用的兵器是一把刀和一把劍,刀是好刀,劍也是好劍,但不是傳說中的黑劍白刀。比試之前他猜測過很多的場景,用刀擋住李落的刀,以劍取勝;用劍擋住他的刀,以刀取勝。推演諸般種種,雖然定天王的大羅刀名揚天南,不可一世,但是畢竟不過是天南凡世而已,不比極北。退一萬步講,贏不了,但也很難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