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甘朝廷早已不能服眾,諸侯自立,現在隻是一個南王和一個燕王,如果不削藩,不知道五府諸州還會再有多少個諸侯王,這不就是前輩的大隱於市想看到的嗎。”
“王爺有怨氣。”
“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自然會有怨氣,前輩蕙質蘭心,騙是騙不過的。”
素惠清莞爾,他倒是還和當年一樣的憊懶模樣,偏生又是少年心性,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但是真正和他較量比試的時候才會發現他的手段狠辣決斷,不缺赤子之心,又不拘於一格,這樣的人真的難應付。
“不知王爺對我大隱於市怨在何處?”
李落微微吐了一口氣,言心和流雲棧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雍大先生倒是隨和,笑眯眯地聽他們說話,老神在在,一點也沒有插話的意思。
“大隱於市執掌武林一脈,根深蒂固,論底蘊猶在大甘朝廷之上。縱觀過往,每逢亂世必有大隱於市的身影,立明君,應勢造勢,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套合縱連橫的手段恐怕不比縱橫一門差到哪裡。早些年大甘朝廷風雨飄搖,亂世將起之時,你們大隱於市就現身人間,我知道大甘朝廷入不了你們法眼,選擇南王府也在情理之中。成敗而已,分對錯很難,當初漠北秀同之盟後,草海聯軍南下,劍指整個天南,北府淪陷,相柳兒在草海雖說威望極高,但是她也約束不了那些草海鐵騎,她不行,換成是我也不行,那一戰北府有十餘萬百姓慘死,流離失所的不計其數,明麵上歌功頌德誰不會說,文人墨客點綴的再怎麼蕩氣回腸,但是那些易子而食的百姓怎麼算?你們可知道一艘過江的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要陪船工多少晚,忍受屈辱才能在船上找一個三尺之地嗎?這還是相柳兒嚴加管束之後的結果,一旦到了沙場,殺的人越多,人就越來越不像人。
這個時候南王府在做什麼?謀算中府諸州,他在背地裡做了多少手腳,觸手伸至朝堂後宮,聯合皇子,不就是為了鏟除絆腳石麼。如果不是殷兄從中斡旋,彆說南府七州,恐怕中府也得有一半到了南王府的手中,屆時天下二分,宋家居天南,草海占了北府,分江而治,當然也是一種氣象,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那些死了的百姓,該算在誰的頭上。如此作為,何來君子?大甘腐朽,但也未必就不如他!”
“沉屙猛藥,亂世重典,曆來都是如此,王爺延續這個天下,憑一己之力解得了一時,但不過隻是將那些矛盾延後了而已,並沒有從根源上解開,不破不立,莫外如是。”言心忍不住插言說道。
素惠清和聲接道:“宋崖餘在這件事上的確是乘人之危,你有怨言也不為過,連山其人才智高絕,南王府得之失之,是他的命數,如果殷莫淮當年留在南王府,如今的天下恐怕會是另外一個局麵。”
李落嘴角浮現出一個古怪詭異地笑容,旁人不曾留意,流雲棧卻看見了,心裡莫名的冷了一下。他和顏悅色地接道,“大甘沉屙已久不假,破而後立亦是正途,我無話可說,不過我姓李,便也是個凡人,做不到兼濟天下,隻求心安而已,所以我從未說過自己做得就是對,南王府怕也未必敢言吧。倒是這世事無常,朝代興旺更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