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牆頭上罵李落禍害一方百姓,煽動城中百姓守城相抗。李落也沒多說,更加不會铩羽而歸,如果有一個賓爍縣就有第二個賓爍縣,所以城被攻破了,守城的兵將隻有不足五百之數,沒有人投降,慷慨赴義,若得筆墨倒也能寫出一卷上好的書來。五百將士無一活口,連帶著城裡的百姓死傷無數,知縣大老爺為了一介清名,累無數百姓慘死,要李落說,這等傻事沒什麼值得詬病的,值得,人總歸是要有些骨頭,跪的久了就站不直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南王府寡以國事,私恩厚爵的時候,賓爍縣知縣說了些什麼,畢竟就算時至今日,南王府依舊還沒有封疆稱帝的舉動。無關對錯,隻是立場不同而已,他其實有些佩服賓爍縣知縣視死如歸的意氣和城中百姓官吏用命如一的行至,佩服歸佩服,他的腦袋還是要掛在城頭上的。
自賓爍縣之後再去借糧就容易多了,一時間餘州麗州幾處地方人心惶惶,到了這個時候天南的百姓人家才知道大甘朝廷來算賬了,好在前些時候的那一出長生殿也早唱完了。
十月十三,兵過麗州融安,出入州境如無人之境;
十月十五,有漳州鹿城寨不忿李落行事,聚兵萬餘攔路,同時還發動了左近的郡縣寨子,林林總總有三四萬之眾,想把李落擋在漳州之外。同仇敵愾有,齊心協力也有,隻是那道三萬八千人組成的兵陣連李落和鐵甲精騎一個時辰都沒擋得住,等喊殺聲響起來的時候,已然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
那日之後,就鮮少有人不自量力去抵擋牧天狼騎兵的鋒芒,眼下看來,能與牧天狼一戰的也就隻有南王府的精銳騎兵。
陣破之後,李落並沒有揮軍進入漳州,隻是擊敗這些人不合時宜的幻想罷了,大勝之後就飄然而去,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最難熬的是當屬天南諸州的官吏,名義上還是大甘朝臣,現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盼著牧天狼和南王府能快些分出勝負,不管是誰能贏下這一戰,總好過現在這般提心吊膽。
十月十九,南王府的騎兵終於和牧天狼碰麵了,兩方人馬在茶花道相遇,整個天南都捏了一把汗,這一戰興許就能決定日後天南兵荒馬亂的局勢。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是這一戰並沒有當真打起來,射聲營射了幾輪箭雨,南王府回敬了弓箭,各自留下幾十名傷兵便不約而同地散了,戰死的將士還不足兩手之數。
十月二十一,又是一場重逢,宋無方邀李落在落雁亭相會,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前後耽擱了一個多時辰,而後分道揚鑣,這一戰竟然還沒有打起來。
消息傳到餘州和宜州的時候,不止遲立和袁駿麵麵相覷無言以對,就連南王府的自己人也一頭霧水,不知道宋無方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袁兄,大將軍這是要做什麼?”遲立舉著手裡的戰報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實在猜不出李落想乾什麼。袁駿也是不解,撓撓頭,嘿了一聲,“這個,我也不知道……”說完之後,兩個人齊齊盯著帳中的穀梁淚,她是李落身邊最親近的人,他們不知道個中玄虛,也許她會知道。
瞧著兩人灼灼的眼神,穀梁淚俏臉一紅,抿了抿嘴,急忙擺了擺手:“他走的時候什麼也沒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