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是全年級倒數第一,進了教室之後,贏驕連黑板上的位置分布圖都不用看,徑自走向北排最後一個位置,上麵果然貼著景辭的名字和學號。
贏驕給他把書包放到桌麵上,看著他一件件地往外拿文具,道:“我在二十一班考試,有事叫我。”
景辭謝過他的好意,點頭答應了。
見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贏驕眼裡帶上了點笑意。他拉過旁邊的椅子挨著景辭坐下。雖然知道他不怕,但還是囑咐道:“不用擔心厲獅他們,好好考試就完了,彆想東想西。”
景辭破天荒對他笑了下:“我不會的。”
“那就好。”看著他彎唇,贏驕的心情也不錯:“小同學,加油,老劉就指望你揚眉吐氣一次了。”
七班這些天在論壇上被嘲的體無完膚,大家都希望景辭能幫他們爭口氣。
昨天,贏驕甚至還看到鄭闕那個傻-逼,握著脖子上戴著的玉觀音在為景辭祈禱。
七班其他學生也同樣如此,若不是贏驕讓人攔住了,他們甚至能乾出送雙紅襪子給景辭的事。
贏驕雖然不知道這小變態的具體成績,但根據這些天的觀察,前三百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扛著為七班名譽而戰重任的景辭重重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
景辭非常喜歡七班這個小集體。
雖然七班學生愛玩愛鬨,不愛學習,甚至每節自習課都像是放羊一樣。但卻十分有分寸,並不仗著家裡的勢力在學校裡為所欲為,頂多給劉老師添點無傷大雅的小麻煩。
不但如此,七班是景辭見過最團結的班級。
他從前的班級是年級的重點班,同學之間的關係非常淡,大家整天除了學習,就是堤防被周圍的人超過去。
根本不像七班這樣,有強烈的集體榮譽感。
論壇上那個帖子在班級裡流傳開來之後,再上自習課,景辭周圍就出現了一個真空地帶。
原本愛打撲克的不打撲克了,聊天的也閉上了嘴,大家都自發的不去打擾他,給他騰出學習的環境。
“好了,也彆有壓力。”贏驕站起來,輕笑:“你之前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走了。”
景辭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後,低下頭開始默默在心裡背誦課文。
第一科考的是語文,最後一個考場好巧不巧的,是一班班主任張靜監考。
等考場上的學生都到齊了,張靜這才抱著一摞試卷,哢噠哢噠地踩著高跟鞋,跟另一位男老師一起走了進來。
她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台下的學生,先做了自我介紹:“我是一班班主任,這次我給大家監考。”
她頓了一下,一張古板的臉上滿是嚴厲:“我不像其他老師,會對差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我的考場裡,隻要被我發現了作弊,就絕對不會輕饒!”
她伸出兩根手指,在嘴裡沾了點唾沫,一邊數卷子,一邊厲聲道:“抄來的成績都是虛假的,學習差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現在抄,高考了還能抄嗎?”
“把和考試無關的東西都給我收拾收拾,彆成績差品德也差!”
說完,她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把數好的卷子依次發了下去。
“靠。”景辭前麵就是鄭闕,他把最後一張卷子遞給景辭,罵罵咧咧道:“老巫婆竟然敢說我們品德差?誰特麼作弊了?賤-人。”
張靜耳朵十分好使,聽到動靜頓時朝他們看了過來。
景辭衝鄭闕噓了一聲,示意他彆說話,好好考試。
鄭闕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忍住了。
拿到試卷之後,景辭先瀏覽了一遍。
基礎知識都很簡單,題也不難,最後的作文則是材料作文。
他拿起筆,一邊快速地填基礎題,一邊在腦子裡構思作文。
剛剛把前麵的正確讀音題寫完,一陣高跟鞋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接著,景辭的卷子忽然被一隻手掀開了,幸好他反應快,停筆及時,不然半張卷子就毀了。
景辭蹙眉抬起頭。
張靜掃了一眼他桌麵上的名字,伸手就將景辭墊在試卷下麵的草稿本抽了出來,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生怕他在其中寫了什麼。
景辭微微抿了一下唇,淡淡道:“老師,請把我的本子還給我。”
張靜的手一頓,垂眸看他。
“我還要做題。”景辭毫不閃躲地跟她對視:“您要是懷疑本子裡麵有東西就拿走,額外給我找個彆的東西墊。”
班級裡所有考生都朝他看了過來,眼裡閃爍著看熱鬨的光芒。
張靜冷笑一聲,啪的一聲將草稿本扔回他桌子上。輕飄飄地看了景辭一眼,轉身就走。
是她魔障了,被論壇上那個帖子影響太深了。
景辭這樣的學生,就算讓他開卷考試,他都找不到答案。
觸及張靜輕蔑的眼神,景辭沒生氣,也沒覺得被瞧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