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粥說的自助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二樓, 和其他酒店的自助一模一樣,沒什麼特彆之處。唯一的優點就是人少, 拿什麼東西都不用排隊。
景辭和贏驕到的時候, 何粥幾個人菜都擺了半桌子。
見到他倆, 何粥忍不住吐槽:“你們這也太慢了, 出門前還要化個妝塗個防曬是怎麼的?”
服務生適時送上了兩條熱毛巾,贏驕一邊慢條斯理地擦手,一邊道:“堵車。”
“理論上不應該啊。”何粥下意識地反駁:“這個時候又不是上下班高峰期。”
贏驕放下毛巾, 嗤了一聲:“理論上國足還能世界杯奪冠呢。”
他沒再理何粥, 站起來拉著景辭去了餐區:“走, 拿吃的去。”
贏驕矮身從下麵拿了兩個盤子, 遞了一個給景辭, 問他:“三文魚和帝王蟹要麼?”
景辭往盤子裡放了兩隻龍蝦, 搖頭:“不要。”
贏驕一笑,沒強迫他, 隻撿了自己的份。他早發現了, 景辭對海鮮興趣不大,魚蝦他還喜歡一點,其他諸如青口和螃蟹之類的,他基本上不怎麼碰。
兩人挑挑揀揀, 又拿了幾盤肉和水果,接了飲料, 這才坐下開吃。
餐桌上,誰也沒提景父的事兒, 鄭闕往嘴裡塞了塊雞肉,抬頭對贏驕道:“驕哥,你這個寒假還出去玩麼?”
大概是小時候中英兩國跑養成的習慣,贏驕很喜歡旅遊,放假的時候經常出去玩。
“不去。”贏驕靈活地用叉子把龍蝦肉從殼子裡挑出來,放到景辭碗裡,頭也不抬:“沒時間。”
鄭闕不明白:“一個多月的假啊,你都忙什麼呢?”
贏驕勾唇一笑,口氣裡帶著得意和炫耀:“談戀愛和學習啊。”
鄭闕:“……”
何粥叉了塊羊排,一邊咬一邊衝他翻白眼:“好好的吃著飯,能彆說騷話麼?”
贏驕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男朋友都有了,說兩句騷話怎麼了?”
何粥忍無可忍,轉向景辭:“辭哥,你能管管他嗎?”
景辭耳朵有點紅,他把贏驕喜歡的三文魚往他麵前推了推,垂眸道:“吃飯吧。”
“好,吃飯。”贏驕立刻收起騷氣,夾起一片三文魚蘸了點醬油,放進了嘴裡。
這家自助其他菜品都隻能說是一般,獨獨烤羊排是一絕。羊排是法排,肥肉很少,卻難得不柴,又香又嫩。因為是現烤的,肉還很燙,沒有一點膻味。
景辭很喜歡,一連吃了兩塊。
贏驕不動聲色的記下他的喜好,瞅著他把骨頭放進垃圾盤的工夫,伸手去叉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羊排。
巧的是,何粥也在同時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何粥按住羊排拚命往自己那邊使勁:“驕哥,不吹不黑,我動作比你快一秒,所以這塊是我的。”
“哦。”贏驕淡淡道:“吃那麼多肉,你晚上是有相撲比賽?”
趁著何粥呆住的工夫,他手上一個用力,成功將羊排叉住,放到了景辭盤子裡:“吃吧,彆管他。”
“贏驕!你這個狗日的!”何粥氣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舉著叉子就要過來打贏驕:“你說誰去相撲比賽?!”
他體型大,忽然不管不顧的來這麼一下子,直接把旁邊裝香草烤雞的盤子碰歪了,一塊油膩膩的雞肉啪嗒一聲,擦著贏驕的褲子掉到了地上。
贏驕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他沒有潔癖,但就是討厭食物沾到身上的感覺。
“我去下洗手間。”他接過景辭遞來的紙巾擦了兩下,還是覺得不得勁,說了一句起身就往外走。
“不是,辭哥。就他這些臭毛病,你是怎麼受得了他的?”何粥還記著羊排的仇,趁贏驕不在,可勁兒在景辭麵前給他上眼藥。
他掰著指頭,一樣樣地給景辭數:“不準彆人穿他的衣服、不準碰他的床、受不了油膩味……簡直了,反正我是沒法跟他生活在一起。”
景辭一怔:“他的衣服和床不能碰嗎?”
“是啊。”鄭闕抓了把羊肉串握在手裡,邊吃邊道:“辭哥你不知道?那他在你麵前掩飾的還挺好的。”
“前年吧,忘了是秋天還是冬天。”鄭闕回憶:“我們在操場上打球,有個暗戀他的女生偷偷穿了他脫下來的校服。他當麵沒說什麼,過後直接把衣服扔了。”
彭程程插了句嘴:“他也不穿彆人衣服。”
何粥猛點頭:“對對對,所以我們去他家玩都不去臥室的。”
景辭垂眸,保持舉著叉子的動作,久久沒有動。
他用過贏驕的浴室、穿過他的衣服、睡過他的床。
從前,他一直以為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事。卻沒想到,這些都是贏驕僅給他一個人的特權。
景辭的胸口發燙。
原來,對贏驕來說,自己是特殊的。從交往前到現在,一直都是。
接下來的時間,贏驕總覺得景辭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但具體哪兒不對他說不出來。就是被他這麼一看,他就特彆想親他。
贏驕想了半天沒想明白,最後把原因歸結於自己生蠔吃多了,導致體內陽氣凝而不散產生的幻覺。
吃過飯之後,何粥幾個人要去贏驕在岑月灣的那個房子打遊戲。贏驕拒絕了他們的邀請,準備跟景辭一起回家寫作業。
他本想和來時一樣,打車回去,但景辭這次沒聽他的。
“我們不趕時間了,坐地鐵回去吧。”景辭拿出手機給贏驕看:“地鐵口就在古城的另一頭,很近的。”
坐地鐵兩個人還不到十塊錢,打車卻要三十多。
“行。”贏驕點頭:“我跟著你走。”
兩人按照導航的指引,進了古城。
說是古城,其實就是一條商業街,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上班族們都回去睡覺了,裡麵靜悄悄的,沒幾個人。
景辭和贏驕穿過主乾道,正要右轉,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嘲笑聲:“瞧瞧,這是誰啊?去哪兒呢?”
贏勝君帶著五六個人從後麵走上來,斜著眼睛看著贏驕:“今個怎麼那麼背呢,一出門就臟了眼睛。”
贏驕上前一步,將景辭擋在身後,嗤笑:“臟了就挖了。”
他挑眉看著贏勝君,淡淡道:“哦,不對,你身上的血都是臟的,得去火葬場走一圈才行。”
“你!”贏勝君被贏驕攪黃了訂婚,本來就一直憋著一口氣,這會兒又被暗諷了身世的事,火-->>
頓時上來了。
他冷哼一聲,惡毒道:“就你不臟!那又怎麼樣,還不是連家都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