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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要是放在平時,他睡一天贏驕都不會去打擾他,但今天不一樣。
眼看著差不多快三點了,贏驕想了想,還是推門走進了臥室。
“寶貝兒,”他在床邊蹲下,隨手抓了塊布料捏出一個尖,在他鼻尖上掻了搔:“起床了。”
景辭好叫的很,隻蹙了下眉,就睜開了眼睛。但腦子還是不怎麼清醒,迷迷糊糊地叫了聲:“哥?”
“嗯。”贏驕等他能思考了,這才道:“先起來跟我去一個地方,晚上讓你睡個夠。”
景辭把被子掀開,伸手揉了一下眼睛,疑惑道:“去哪裡?”
贏驕往他身上瞄了一眼,發現他睡衣穿的整整齊齊,收回目光道:“我媽媽的墓地。”
景辭蹭地一下坐了起來,腦子裡的睡意頃刻間跑了個一乾二淨,結結巴巴道:“你、你媽媽?”
“嗯。”贏驕被他的反應逗笑了:“那麼驚訝做什麼?都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人了,見個家長不是很正常嗎?”
雖說隻是去墓地,可景辭卻莫名地緊張起來。他跳下床,一邊找衣服,一邊道:“哥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我什麼都沒準備……”
贏驕唇角含笑,倚在櫃子上看他忙碌,打趣道:“你想準備什麼?”
景辭終於找到了一件黑色外套,拿出來平平整整地放到床上,認真道:“紙錢、金元寶什麼的。”
“傻不傻,”贏驕用手機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現在的公墓都不許燒紙的,而且她也不喜歡那種東西,買一束白百合就行了。”
“啊,”景辭還真沒上過墳,都隻是聽說的,聞言點了點頭:“那我來買。”
“知道了。”贏驕失笑:“不跟你搶。”
景辭收拾了一番,對著鏡子照了好幾遍,直到徹底確認自己身上沒什麼不妥之後,這才和贏驕一起出了門。
剛好趕上了清明三天假期,又是傍晚送燈時間,來公墓的人絡繹不絕。贏驕帶著景辭繞過一撥人,直直地朝墓地中心走去,最後停在了一塊黑色的石碑前。
“這裡。”贏驕一點點擦掉石碑上的灰塵,輕笑道:“往年都是我一個人來,今年帶了個人給你看看。”
“他叫景辭,以後每年我都會和他一起來。是不是長得特彆好看?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的。”
不懂事的時候,贏驕曾經怪過甚至恨過她。恨她為了一個渣男拋棄自己,也恨她讓自己親眼目睹了她的死亡。
可後來,當他慢慢了解抑鬱症之後,心裡的那些恨就都變成了憐惜。
她不是不在乎他,如今自己名下的那些東西就足以說明一切。她隻是實在堅持不住了,才會選擇離開。
景辭將那抱了一路,連贏驕都不準碰的百合擺到墓前,恭恭敬敬地衝著墓碑鞠了三個躬。
他不知道贏驕媽媽長什麼樣,也不知道她去世的原因,但他仍舊發自內心地感謝她。
感謝她將贏驕帶來這個世上,才能夠讓他有幸和他遇見。
贏驕靜靜地看著那塊墓碑,認識景辭之後,他很少打架了,也開始好好學習。現在他生活充實,又有景辭這麼好的人陪在身邊,她應該放心了吧。
贏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被風吹歪的花束扶正,轉頭對景辭道:“走吧。”
景辭點點頭,跟了上去。走了幾步之後,他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
偷偷的、大著膽子在心裡叫了一聲媽。
叫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有點厚臉皮,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臉,加快了腳步。
回去的路上,贏驕將他家那些破事,包括他媽媽的死因,全部都告訴了景辭。
“是不是一直好奇我暈血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贏驕將地鐵卡放進兜裡,無所謂道:“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景辭心疼的不行,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贏驕,又不想再讓他回憶那些傷心事。隻好握住他的手,認真道:“沒關係,以後我幫你看著。”
贏驕唇角含笑,輕輕掙開他:“嗯。”
兩個人走出地鐵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們還沒吃晚飯。
贏驕抬眸看了看,記起這附近的廣場上有一家西北菜還不錯,便帶著景辭朝那邊走去。
沒想到剛走了一半,就被前麵聚著的一堆人擋住了。
“這乾什麼呢?”贏驕蹙眉,不滿道:“都堵在這裡,跟特麼抗洪似得。”
景辭也不知道,他天生就沒什麼好奇心,正想跟贏驕說要不換一家餐廳,就聽到了旁邊一對情侶的對話——
男生拍著胸脯道:“寶寶,你放心,我保證把那束花搶過來!”
女生紅著臉道:“好。”
景辭又聽了幾耳朵,這才明白。前麵有一對剛求婚成功的情侶,女生要把男生求婚時送的花拋出去,給其他人沾沾喜氣。
所以在場帶著女朋友的男人都瘋狂了,拚命擠上去想要把花弄到手。
“哥,我們走……”
“你在這等我。”贏驕把手機塞到他手裡,留下一句話,便大步跑到了前麵。
他趕得巧,女生手中的花恰好在這個時候拋了出去。
一堆男人紛紛抻著脖子伸手去夠,你推我一把,我踩你一腳的,誰也不肯讓誰。
就在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麵色欣喜,即將夠到花的時候,一隻手橫空出世,半路將那束花截了胡。
贏驕輕輕鬆鬆落到地上,對著那個男人挑釁一笑,轉身往回走。
然後在一眾男人羨慕嫉妒恨地注視下,毫不避諱地將那束花塞進了景辭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