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沒有的事(4)(2 / 2)

月向西行 金丙 9042 字 9個月前

廖知時把相機給他,方嶽翻著裡頭的照片,發現很多照片裡都是陳兮,涼亭內、湖邊、假山前、閣樓窗戶,陳兮一路逛,照片也留了一路,方嶽翻閱著,問道:“都是你拍的?”

廖知時說:“當然,我拍得怎麼樣?”

方嶽問:“你到底想乾什麼?”

“嗯?”廖知時反問,“什麼意思?”

“彆打太極,”方嶽握著相機,看向他,“說吧,你想乾什麼,是閒得慌想找事,還是想怎麼樣?”

廖知時笑說:“我要是說我想怎麼樣呢?”

方嶽:“那你趁早省了,沒機會。”

“哈哈哈,”廖知時樂了,“你這話說的,我發現你管得有點兒寬啊,你跟陳兮現在什麼關係?”

方嶽想把話說破,但他既然答應了陳兮,就得言而有信,方嶽說:“跟你沒關係。”

廖知時接得快:“那我想怎麼樣,也跟你沒關係啊。欸,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看透你的嗎?就是初三那會兒,你第一次領著陳兮來公交車站,你記不記得當時,我就跟她說了兩句話,結果你立馬把人一擋。”

方嶽記得,“你想多了。”哪這麼早。

“彆不承認,”廖知時說,“你知道你那行為意味著什麼嗎?你不讓我跟她多說話,這意味著你對她有私|欲,你情竇初開的夠早啊!”

遠處林蔭道上,潘大洲指著一棵大樹,陳兮和張筱夏站在樹下仰頭看,距離遠,陳兮身影縮得很小,但方嶽卻能在腦海中將她整個人勾勒完整。

那時候的陳兮還瘦瘦小小,她剛來方家沒多久,過完年開學,方嶽念初三下,陳兮進八中學競賽。

方嶽領著她坐公交車,回來的時候他們又在公車上碰見,陳兮拽著他的書包帶子拽了一路,興致勃勃跟他聊天,那天的最後,他對她說的話卻是,“那你記不記得你來這裡的第一天,我對你說過什麼?”

離他遠點。

之後他們就成了陌生人。

方嶽有點煩,他打量廖知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蓋棺定論:“這麼早就盯上了,看來你真是閒著想找事。”

“也不能這麼說,陳兮多有趣,我就不能對她有點兒什麼想法?”廖知時似真似假地說,“你又不是她的誰,手伸這麼長乾什麼?”

“少激我,我也懶得管你到底怎麼想,反正你明天就滾了。”方嶽把相機還給他。

大軍那群人又嬉嬉鬨鬨湧了過來,廖知時最後似笑非笑地低聲來了句:“這麼緊張啊,那就把人守好了,我滾了也可以陰魂不散,你不是知道我跟她有微信嗎?”

廖知時臨了還要讓人堵心,方嶽想到他那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就不痛快。回程路上,眾人在大巴車上提前送上臨彆贈言,廖知時明天就要和家人飛北京,待幾天後就出國。

所有人都說著一路順風,為國爭光,彆忘了祖國的大好河山,輪到方嶽,方嶽送給廖知時的話是:“你的狗性子收著點,小心將來遭報應。”

廖知時笑:“真急了啊。”

夜裡不像白天悶熱,後車窗開著,車疾馳,風也疾馳,他們也尚在疾馳的年齡,人生漫長,後會終有期。

下車後,他們回家方向四散,月亮穩穩地掛在夜空,蟬鳴陣陣,盛夏依舊。方嶽抱了抱廖知時,“平安,等你回來。”

這將是一場漫長的離彆,一個月後,仍在荷川的人是少數,他們那群人也將各奔東西。

前一刻周圍還吵吵鬨鬨,下一刻隻剩夜深人靜,方嶽靠坐在床頭,手上翻著一本書,心裡想著事,所以他看進去的字沒有多少。

聽見動靜,方嶽看向小門,“過來。”

陳兮頭發吹得半乾,她小跑進方嶽房間,拖鞋上床一氣嗬成,身體自動往方嶽身旁靠。

方嶽合上書,人往旁邊避了下,“坐好。”貼太近就沒法跟她好好說話。

“哦。”陳兮很乖地坐穩,“你說吧。”

他們都知道今晚的主題,感謝方茉,之前的一周多,因為她,導致他們沒有在外的相處機會,所以他們度過了雖然短暫卻足夠甜蜜的交往第一周,直到今天,地下戀的隱患才逐漸暴露出來。

“我同意地下戀,但現在問題很明顯,我們對外宣稱單身,所以廖知時坐你邊上,我都沒資格趕他走,”方嶽問,“你想地下戀是因為擔心我們將來會分手,你覺得我們分手的可能性有多大?非要想著這種萬一嗎?”

陳兮盤腿坐著,和方嶽麵對麵。

“我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養成的這種習慣,”陳兮慢條斯理地說,“可能是從初中開始,我又要做家務,又要寫很多作業,所以我學會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我爸媽賺得少,基本留不出存款,但我覺得家裡是需要備用金的,所以我試著管賬,規劃了每一筆錢的用途,雖然後來因為我媽生病,打亂了我的規劃,但在這之前,我家雖然生活簡陋,至少沒有挨餓受凍過。所以我可能習慣了計劃性和長遠性,我不喜歡失控,也不喜歡各種意外,我這幾年唯一的失控,就是因為你,如果我足夠理性,我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談戀愛,因為我們的未來都還不確定。”

她現在已經失控地遵從了本心,就必須要把握好下一個度,不能再讓未來有偏離的風險。

分手的可能性有多大?這不是數學題,他們誰都不能得出準確數值,年少時期的荷爾蒙衝動和未來的穩定悠長不能一概而論。

陳兮話說得直白,他是她的失控,方嶽很難讓自己心緒保持平穩,他心臟撲通撲通跳躍著,臉上仍正色道:“那怎麼樣才能確定?大學還有四年,我們難道要談四年的地下戀?”

“好問題!”陳兮脊背一挺。

方嶽:“……”

“這不就是我們今晚要討論的主題嗎,我們好好商量商量。”

方嶽:“又商量?”

陳兮想到今天下午說的,商量讓方嶽消氣,這事還沒完。

陳兮臨時跑題,“對了,你剛才又提到了廖知時,我仔細複盤過了,你今天確實因為廖知時吃醋了?”

方嶽沒吭聲。

陳兮說:“我記得你說,廖知時給我拍了一路的照片,當時我沒太反應過來,你為什麼說廖知時給我拍了一路的照片?”

“你那幾張照片,一會兒涼亭一會兒假山,廖知時說都是他給你拍的。”

陳兮瞠目:“胡說,那是張筱夏給我拍的,我一直跟夏夏一塊兒,後來到了那片樹林,碰到了廖知時他們,我跟夏夏要合影,就讓廖知時幫忙拍了幾張照。”後來拍完合影又順便拍獨照。

陳兮拳頭扣著床:“他是在搞事啊!”

從前籃球場跟老外打架那次,陳兮就知道廖知時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方嶽看她義憤填膺的模樣,他不想笑,卻又忍不住,一股氣從胸腔冒出,剩下的那點不爽快似乎都疏散了,他頭靠著床板,無力地笑了下,還是把人抱了過來。

反正今晚,是沒法好好談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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