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枝繁葉茂,知了在樹上熱火朝天享受著盛夏,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蛙叫。
方嶽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腦勺,一隻手臂圈著她的腰,手指掐在她裸|露的腰線上,隨著深吻,感受著她腰腹軟肉的收縮。
方嶽喘息著來到她的脖頸,手的位置沒有變動,陳兮仍被迫仰著頭,她後背抵著樹,身體微顫地說:“我有汗。”
天氣好熱,才剛入夜,白天炙烤後的餘溫還沒消散,室外走了這麼久,難免會出汗。
方嶽吮了吮她的頸肉,聲音近在她耳邊:“那天真沒嚇到你?”
陳兮實話實說:“一開始有點嚇到,我當時沒反應過來。”
方嶽聲音悶在她耳朵裡,“現在呢?”嚇到了嗎?
半晌,陳兮憋出一句:“你彆得寸進尺啊,現在怎麼辦?”
方嶽悶笑,歎息了一聲,說道:“等一會兒就好,你彆動,讓我抱抱。”
兩人就這麼抱了半天,等他們離開的時候,腿上胳膊上被咬了不少蚊子包。
陳兮宿舍備著清涼油,她有點疤痕體質,蚊子包大,消退後還容易留紅印,洗澡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一側腰線就紅了,陳兮鎮定地洗完澡,穿上睡衣遮住腰線,給蚊子包上了一遍清涼油。
有效溝通是維持戀情穩定的必要因素,兩人又一次把話說開了,陳兮終於能專心投入學習,她每天寢室、食堂、圖書館三點一線,還逮著機會就跟室友學說方言。
陳兮的三位室友都是省內其他城市的,其中兩人說的方言像外語,陳兮完全聽不懂。
陳兮小時候生活在新洛鎮,新洛鎮和荷川本地方言不太一樣,學校裡都講普通話,方奶奶他們說得又是新洛鎮的方言,所以陳兮現在能聽懂荷川話,卻不太能說,其他的方言對她來說更加陌生。
室友們很好奇她沒事學什麼方言,陳兮想學方言的想法很簡單,她目標明確,就是想當律師,可是她發現有些社會底層人士不會說普通話,或者有些人說普通話會夾雜方言,陳兮覺得學一下方言是有必要的。
室友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覺得有點震撼。
室友們說:“快要選專業了,你確定你第一誌願是法律嗎?”
“要想就業好還是得學商科吧。”
陳兮說:“金融畢業找工作也不一定輕鬆,沒資源沒背景,想賺錢很難。法律是要熬,但我有興趣,有了興趣就能堅持啊。”
“我現在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這個世界上為什麼要有微積分這個東西啊!”室友哭嚎。
有句話流傳已久,從前有棵樹,叫高樹,樹上掛了很多人,從前有座墳,叫微積墳,裡麵埋了很多人。
微積分讓人頭疼,但陳兮從前是數競生,所以能夠應付,潘大洲就不行了,啃微積分啃得頭發都快禿了,他羨慕方嶽,因為人文試驗班的幾個專業是曆史學、漢語言文學、哲學、考古學和人類學,這幾個專業一看就知道,整個荷大,隻有方嶽他們不用學微積分。
潘大洲被微積分折磨得夠嗆,在食堂狼吞虎咽吃著飯,說:“我才聽說你們班主任之前給你打過電話,勸你慎重選擇專業?”
方嶽:“嗯,是有這事,剛出分不久那會兒。”
人文類專業的就業前景有限,理科生報文科專業,像陳兮目標是學法,也能說得過去,方嶽高考這麼高的省排名,竟然選擇了人文試驗班,當時他們班主任一聽說,急得簡直火燒屁股。
潘大洲隻能感歎:“有分,任性!”
也就是因為方嶽這樣“任性”,所以他進了大學後,風采依舊不減高中,方嶽長得帥,高考高分,進了人文班,荷大的八中校友又多,方嶽本身就自帶流量,他不想鶴立雞群也難。
“那幾個女生跟你要不到微信,就來問我要,我想過了,一人賣她五十塊錢,是筆生意啊,我沒了燒烤攤,完全可以靠你來發家致富。”潘大洲靈機一動,“陳兮,你們婚介所要不要拓展一下業務,想要方嶽微信的,就讓她們加入婚介所會員啊,有機會和方嶽一對一相親。”
陳兮覺得是個好主意,“那我能賺多少提成啊。”
“發財了,”潘大洲摩拳擦掌,“你到時候分我一點提成就行。”
陳兮:“分成!分成!”
方嶽笑了一下,瞟她:“那我也能賺個分成,不少人問我要你的聯係方式。”
他們三人常一塊兒,八中校友遍地,誰都知道他們仨是發小,有的人不敢當麵搭訕,就想采取迂回戰術。
亂七八糟地閒扯了一會兒,飯也快吃完了,潘大洲問:“待會兒你們乾嗎去?”
陳兮:“圖書館啊。”
“哎,你們馬上要專業分流了,搞得我也好緊張,我們明年才分流,你們社科班競爭有這麼激烈麼?”
“今年是比較不一樣,以前像法學院,按照高考成績,有部分人是可以免麵試直接進的,但是今年隻要誌願人數超了,就得全部進行麵試,法學院是熱門啊,肯定會超。”陳兮說,“我們社科班有十五個專業,最熱的就是金融和法律,我都已經填好誌願了,十五個依次排序,第一誌願法律,第二誌願金融。”
十五個誌願必須填滿,陳兮高考省內排名確實高,但外省強人也多,她雖然對自己有信心,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就怕到時候滑檔,所以她最近每天都紮在書堆裡,連周末回家都沒怎麼跟方嶽約會。
陳兮剛開始幾天還會等著點什麼,這事她認真想過,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但她跟方嶽又不是剛認識,他們彼此熟識了解,她也絲毫不抗拒他的親近,她至今依舊不能確定他們未來會如何,但既然他們現在在一起,就應該全心全意地敞開彼此,或許仍有所保留,但要儘量不留遺憾。
畢竟他們話都說開了,陳兮沒必要矯情扭捏。
所以開始那幾天她還一直等著,但方嶽除了那一晚在樹底下過了點界,之後他沒任何過界的行為,簡直就像從前方茉說的那樣,成了個青燈古佛為伴的和尚。陳兮到底是女孩子,再讓她主動跟方嶽討論什麼《性學三論》,她實在拉不下臉,而且專業分流在即,她確實不想分心,索性就專心抱著書本了。
沒兩天,荷大部分新生專業分流結束,緊張的氛圍頓時鬆懈,該回家的回家,該玩的就玩,陳兮熬完這些日子,開開心心收拾小包,坐上方嶽的車,和他一塊兒回了家。
家裡沒人,路上方嶽買了點周末的食物,到家後理進冰箱。陳兮先洗澡,洗完沒吹頭發,方嶽洗澡快,洗完後叫她進來把頭發吹乾。
陳兮插上吹風機,吹著頭發,看了一眼旁邊的方嶽,方嶽沒走,頭發還在滴水,他正低著頭在那兒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