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生。
身高186,體重70公斤,頭發濃密,帥的一匹。
科大生物學博士,校獎學金獲得者,幾乎是每個男生都夢寐以求的究極模板。
但這樣一位看似完美的人,卻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難言之隱:
他有口氣。
根據Uptodate的統計。
本土口臭的發病率大概有30%,就是幾乎每3人中就有1人遭受口臭困擾。
隻是多數情況下,我們自己久聞其臭,適應了這口臭的味兒所以沒啥感覺而已。
口氣的引發原因其實很簡單,說白了就兩種比較常見的誘因:
20%歸結於幽門螺杆菌,80%歸結於口腔中的微生物代謝。
其中後者便包含了大量之前提及過的奈瑟氏菌和厭氧鏈球菌等細菌。
實際上。
人類口腔裡的細菌數量種類繁多,常見的都約有5、600種。
其中有致病菌,也有非致病菌,還有條件致病菌等等。
一般情況下。
在正常健康人的每一克牙垢中,可以找出100億個細菌來。
這些細菌隨著唾液的分泌,會將殘存在牙縫中的食物殘渣分解成有機胺、氨氣、硫化物等等。
長期積累之下聞起來那個味兒喲.....
當然了。
還有一種比較少見的情況:
就是一個人的直腸出了問題,導致一些排泄物的氣味直接反湧到了口腔。
這種情況是確實存在的,但得歸結到腸道疾病的並發症裡頭,不屬於平時所提到的口臭概念。
“老徐,30%的口臭發病率啊!”
實驗室內。
裘生雙手撐在台前,身體前傾,表情激動中甚至帶著些許猙獰:
“你想想全國...不,全球有多少人?如果能把這類新種微生物運用到臨床上,你的公司就能用兩隻腳走路了!”
作為一位口氣患者,裘生幾乎嘗試過市麵上各種各樣的治療手段。
但無論是洗牙、漱口水還是大幾十甚至上百塊一條的牙膏,效果都不太理想。
倒不是說這些全都沒用,關鍵是它們持續的周期實在太短了。
以李施德林的漱口水為例。
這應該是目前口腔消殺裡比較有代表性的一個品牌了,客觀來說,漱完口感覺確實也還行。
但時間一長,口腔中就會再次出現那股味兒。
因此在看到實驗報告的一瞬間,裘生便意識到了這種菌株的價值:
與吡蟲啉一樣,這種菌株的發現,或許獲不了太高級彆的獎項。
但它卻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商業價值!
而比起裘生的激動,徐雲的心緒則要平靜許多,畢竟上輩子的閱曆在這兒:
“你先冷靜點,老裘,眼下這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也是搞科研的,應該知道從實驗室到普眾化商品有多困難。”
“彆的不說,植株的培育就是個大問題,另外就是成品的方向,是做牙膏、藥物還是藥水?”
“方向不同,定位也就不同,難度也隨之變化。”
“所以說到底還是得從長計議,俗話說得好,一口氣是吃不成耳根的。”
聽徐雲這麼一說,裘生倒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其實吧。
他平時也不是個易燥易怒的性格,畢竟搞科研的性子都挺穩。
奈何他是個新種微生物的受眾群體,已經被口氣困擾的太久太久了,因此一時間便有些失態。
隨後他沉默片刻,對徐雲問道:
“老徐,那你準備咋辦?”
徐雲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將自己的一卡通拍到了桌上,指著上頭的USTC道:
“當然是搖人啦!”
...........
半個小時後。
生命科學大樓。
院長辦公室。
“什麼?一種新型的微生物?”
看著一臉鄭重其事的徐雲與裘生,田良偉疑惑的扶了扶自己黑色的框架眼鏡:
“真核新種你直接投到《Fungal Diversity》不就好了,跑來找我乾啥?”
上輩子是微生物的朋友們應該都知道。
在生物學界,微生物新種的論文投遞其實是存在一定規範的。
例如細菌就投《IJSEM》,全名為《Iional Journal of Systematid Evolutionary Microbiology》,不能投其他雜誌。
真核的新種則是《Fungal Diversity》,這是一本中科院昆植所主辦的國際期刊。
在全球真菌學領域期刊中排名第二,在本土相關學術機構主辦的全部188種SCI期刊中排名第三。
當然了。
如果遇到某種非常有價值的新型微生物,也可能破例出現在《pnas》上,但基本上數年難得一遇。
科大方麵和昆植所同屬於中科院下屬單位,因此徐雲想要投遞相關結果,隻要直接聯係對方即可。
至少從陣勢上來說,犯不著這麼大張旗鼓的專門跑到院長辦公室來通知田良偉。
看著一臉疑惑的田良偉,徐雲不由轉過頭,與裘生對視一眼。
隨後他從身上取出一份報告,遞到田良偉麵前:
“老師,您先看看這個。”
田良偉沒說話,接過報告看了起來:
“節叢孢屬新種...寬度1.5μm...橢圓狀....”
報告前麵的內容主要是新種的圖形數據,看上去就純粹是一種新型真菌而已。
不過隨著視線的下移。
他的目光也陡然銳利了起來。
幾分鐘後。
田良偉麵色鄭重的抬起頭,對徐雲道:
“小徐,這份數據準確嗎?”
徐雲重重一點頭,肯定道:
“準確無誤,在來之前我們重新采集了多份唾液樣本,做了多組對照實驗。”
“最後發現新種微生物的消殺效果極其驚人且穩定,尤其是在我一個朋友的唾液樣本中,效率甚至比其他普通樣本更快一些。”
裘生:
“......”
田良偉又看了眼報告,沉默片刻,說道:
“如果新種真的像報告所說的那樣,那麼它的商業價值將會高到一個很驚人的地步...小徐,你有什麼想法嗎?”
徐雲拿起茶杯潤了潤嗓子,又指了指裘生:
“我和老裘在來的路上簡單討論過幾句,最後討論出了一個方向。”
田良偉正了正身子,來了興趣:
“哦?哪個方向?漱口水還是噴劑?”
“不是,是牙膏。”
“牙膏?”
田良偉聞言一愣,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類似溶菌酶牙膏的產品?”
徐雲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和溶菌酶牙膏有些類似,不過目前還隻是一個想法,具體怎麼操作還需要進一步的實驗才行。”
牙膏。
這便是徐雲和裘生討論出來的一個產品雛形。
生物牙膏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20年前,不過目前這個領域發展的不算快速。
截止到2022年,市麵上最常見的隻有一種生物牙膏:
植物溶菌酶牙膏。
植物溶菌酶可以水解細菌細胞壁,溶解多種口腔細菌,目前市場上的植物溶菌酶主要提取自無花果。
不過與上頭所說的漱口水一樣。
溶菌酶牙膏雖然在實驗室中消殺效果很不錯,但實踐環節持續的時間同樣有限。
硬要說的話,隻能說比酵素牙膏那種智商稅好一點,但同樣對不起它的價格。
因此可以這樣說。
在牙膏領域中,目前還沒有一款真正有效的生物牙膏。
這是一片巨大而空白的市場。
同時比起之前的吡蟲啉,生物牙膏在製備環節的壁壘隻有一個:
滅活。
所謂滅活,指的是一種通過特殊的滅活技術,保留有益菌原有結構及特性,但不再具備生長繁殖能力的有益菌。
比如大家所喝的所有益生菌酸奶中,運用的都是滅活菌技術。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
如果市場上有一支可以用三個月的牙膏,在清潔口腔的同時還是能在口腔植入有益菌群,這種有益菌群不但會消殺各種致病菌,還會分解牙縫中的食物殘渣,產生無卡路裡的代謝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