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四所學院的領導層都登場完畢。
威廉·惠威爾便將視線轉到了後續梯隊,開始介紹起了本科和研究生的教授。
“同學們。”
威廉·惠威爾雙手扶在禮台的邊緣,威嚴的環視教室一圈,說道:
“1850-1851學年是個特殊的結點,在接下來的一年裡,大家的課程安排會非常緊張。”
“這一點想必在收到課表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禮台下包括徐雲和小麥在內,數百位學生齊齊點了點頭。
在很早很早以前提及過。
英國的大學和本土高校不太一樣。
它們在每年的12月末,通常都會放一個叫做‘聖誕假’的假期。
整個假期大概會從十二月初開始,一直持續到一月中或者一月底。
劍橋大學、牛津大學、曼徹斯特大學都會遵守這種習慣,哪怕1850年也是如此。
但在今年收到的課表上徐雲卻發現,聖誕假的持續時間被大幅度的縮短了:
整個假期從12月22日開始,到1月2日便匆匆結束。
同時,在讀期間的課程安排也被進行了高強度的濃縮。
一個禮拜除了周日固定放假禮拜之外,上課的時間竟然多達四天!
要知道。
根據往年的排期。
劍橋大學一周能排兩天半的課都算多了,大部分學生的時間都是在圖書館中度過的。
很明顯。
與今年的擴招一樣,這種高強度壓縮課程的做法,也是在為英國國家機器的啟動做準備。
隨後威廉·惠威爾頓了頓,繼續說道:
“為了能更高效的灌輸知識理念,經過校董事會決議,四所神學院今年將采取合作教學的模式開課。”
“也就是對四所學院中相同的課程進行合並,統一時間、統一地點進行大集體教學。”
“至於學院的獨有課程則照舊不變,兩麵兼顧,從而保證師資利用率達到最高。”
徐雲靜靜聽完,表情沒太大波動。
劍橋大學的這種做法不算特彆新穎,後世的許多大學也都是這樣做的。
比如土木專業和園林藝術都會有製圖課程,一些學校便會把二者調配到一起統一上課。
同時對於很多和尚班來說,這種課程還是能大量接觸到妹子的最佳時機,幾乎堪稱“脫單課”。
徐雲有一位高中同學就是這樣找到女朋友的,現在夫妻恩愛生活美滿,都生兩個娃了。
視線再回歸現實。
在將課程模式介紹完畢後,威廉·惠威爾也便進入了正題。
隻見他依舊向台下一指,高聲說道:
“下麵為大家介紹的第一位教授,便是三一學院首席經濟學講師,約翰·拉姆塞·麥卡洛克先生!”
“約翰·拉姆塞·麥卡洛克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他將會負責整個學年四所神學院的經濟學講座。”
“課程為本科生必修、外校本科畢業的研究生必修,學分3分!”
話音剛落。
一位身形瘦弱,皮膚白淨,細長的絡腮胡彎到嘴角的小老頭緩緩從前排站起了身。
場下的學生們也很給麵子的發出了一陣掌聲。
徐雲也禮節性的拍了幾下手掌,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意外。
沒想到威廉·惠威爾介紹的第一位教授,便是一位經濟史上的名人。
當初徐雲在科大的時候曾經選修過經濟學,對於這位大佬還是有所記憶的。
麥卡洛克是李嘉圖學派最熱心的支持者,他為捍衛李嘉圖的學說和榮譽,曾經毫不留情地對理查德·瓊斯開過火。
1823年李嘉圖去世後,麥卡洛克為了紀念李嘉圖,積極籌款張羅係列經濟學公共講座。
另一部分人則籌建一所大學,也就是後來的倫敦大學學院。
倫敦大學學院後來決定把麥卡洛克張羅的講座製度化,建立了李嘉圖政治經濟學講席,1828年任命麥卡洛克擔任第一位講席教授,直到1837年才終止。
不過這位之所以算是個名人,則是因為他提出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葡萄酒在木桶裡的發酵過程是否屬於勞動?
也就是假定一桶價值50鎊的新葡萄酒,放在地窖裡滿一年後,價值提高到了55鎊。
那麼這增加的5鎊,應該是50鎊資本的時間價值補償,還是對葡萄酒所增加的勞動價值呢?
這個問題在經濟學早期非常具有爭議性,大致和《莊子·天下》中的那句‘日取其半,萬世不竭’有的一拚。
除此以外,徐雲心中還冒出了一個念頭:
威廉·惠威爾是真狠啊......
之前在跟著湯姆遜去拜訪威廉·惠威爾的時候,徐雲曾見過普萊姆吵架以及丟斧頭的一幕,當時二者爭論的便是經濟學開課的問題。
威廉·惠威爾曾經表示不可能讓普萊姆順利上位,負責接待的維爾納也透露過惠威爾有意另找人選的打算。
但徐雲一直以為這隻是氣話,雙方大概率還是會妥協的,無外乎利益上的讓步而已。
結果沒想到。
威廉·惠威爾真的把麥卡洛克給挖到了劍橋,甚至還由他統一負責四所神學院的經濟學課程,這無疑算是一波狠狠的打臉了。
也不知道普萊姆會不會惡向膽邊生,拎著斧頭去找威廉·惠威爾來波線下PK?
而另一邊。
在介紹好麥卡洛克後,威廉·惠威爾又開始介紹起了其他教授:
“紮魯爾·默裡......人文社會首席教授......”
“德利奧·阿特亞加......藝術史講師.....”
“絲塔西婭·艾德金斯......古希臘古羅馬文學教授......”
“甘道夫.....體術防禦課教授......”
繼續麥卡洛克之後,威廉·惠威爾又洋洋灑灑介紹了七八位任課教授,看上去名望也都不低。
不過這些人徐雲就不怎麼認識了。
頂多就是對那位有點像《哈利波特》裡韋斯萊太太的絲塔西婭·艾德金斯稍微有一點印象。
這位大嬸是劍橋曆史上第一位女教授,不過徐雲記得住她的名字主要還是因為她的死因:
她是在郊遊的時候被火車撞死的。
要知道。
1842年巴黎火車事故後,全歐洲的火車時速被降低到了20多公裡,要到1879年才恢複到了60公裡以上。
所以當時在聽聞這件事後,徐雲費儘腦汁也腦補不出來到底是怎麼件事兒。
接著很快,他就又聽到了自己便宜導師的名字:
“斯托克斯......數學係盧卡斯教授......三一學院博士生導師......”
啪啪啪——
小麥和徐雲的力度頓時加大了幾分,自己導師的場子還是得捧的。
一旁的艾維琳則皺起了眉頭,看著正在揮手的斯托克斯,嘀咕道:
“為什麼上了研究生還得學數學...這門學科壓根就不該存在好嗎?”
徐雲輕輕瞥了這姑娘一眼,沒有說話。
開玩笑。
你是沒見過後世的數學題好吧。
特彆是2022年的全國卷,信不信能讓你哭的返祖成利拉尼......
而就在此時。
禮台上的威廉·惠威爾忽然表情一肅,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了起來:
“同學們,大家都知道,如今歐洲的科學界正處於一個高速發展的年代,各種各樣實用的技術也逐漸出現在了我們的生活中。”
“例如火車,例如電燈。”
“為了與科學前沿接軌,包括劍橋大學在內,英國大多數高校都設立了自然科學與道德科學兩門新興的科目。”
“不過一直以來,劍橋大學自然科學的首席教授人選都懸而未決,隻能由其他教授充任公共講師。”
“但今天我可以很欣喜的告訴大家,在阿爾伯特親王的關照下,自然科學這門學科終於迎來了它的第一位首席教授!!”
聽到威廉·惠威爾的這句話,徐雲不由正了正身子。
200年前在英國讀過大學的同學都知道。
在古典學科為主的歐洲大學體係中,數學一直都是一項非常重要的教學內容。
至於物理、化學、生物這些課程一開始的重視度並不高,統一叫做自然哲學。
比如老達除了神學之外,選修的另一個專業就是這個。
不過進入19世紀後。
在政治、經濟、科技、文化等因素的作用下。
英國大學的古典教育傳統受到了猛烈衝擊,開始由古典教育堡壘向科學教育中心轉變。
182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