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第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開玩笑。
五年幾千個字已經很要人命了,一周更新四千字豈不是要累死?
指望他能做到這種更新,還不如指望如今如日中天的高盧某天會不戰而降呢。
隨後高斯頓了頓,對法拉第問道:
“好了,邁克爾,現在能告訴我們,這樣大費周章的把我們騙到劍橋來要做什麼了吧?”
眼見高斯提及正事,法拉第也便神色一凜,指著徐雲說道:
“弗裡德裡希,先給你們介紹一個人,這位是羅峰同學。”
“他是那位‘肥魚先生’的後人,《電學實驗研究》裡最後那部分涉及‘光電效應’的實驗,便是出自他手。”
“這次請大家來到劍橋,主要便是羅峰同學有件事情想要請大家幫忙。”
“肥魚先生的後人?”
高斯見說一愣,轉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徐雲。
很早以前提及過。
小麥所寫的麥克斯韋方程組,在後世便簡化成了四個表達式。
對應的分彆是靜電、靜磁、磁生電、電生磁。
其中磁生電就是法拉第定律。
電生磁是安培-麥克斯韋定律。
而剩下的一二條,也就是靜電、靜磁對應的,則是由高斯提出的高斯電場定律和高斯磁場定律。
這兩個定律構成了完美的對偶,並且在某些相對論情況下,高斯定律仍成立,狹義的庫侖定律卻不再適用,可見高斯定律比庫侖定律更本質。
因此作為兩大定律的提出者,現場眾人中,高斯在電磁方麵的了解程度僅次於法拉第。
當然了。
這個表述不包括徐雲,畢竟2022年的知識體係和1850年的認知完全沒有可比性。
所以在先前觀閱《電學實驗研究》的過程中,高斯便發現了一個情況:
卷尾附加的‘光速測定’‘光伏效應’‘光電效應’‘陰極射線猜想’這四部分內容有些奇怪....或者說是異常。
首先。
它們與前一部分的內容在銜接上格格不入,出現的有些突兀。
但另一方麵。
這四部分實驗的設計卻精妙到了毫巔,以至於高斯最少把一半的時間都投放到了這四部分內容上。
如今聽法拉第這麼一截殺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出自徐雲之手。
考慮到法拉第抵達劍橋的時間,他接觸這四個實驗的時間估計不會超過一個月。
如此一來,難怪會在內容銜接上顯得有些違和。
隨後高斯摸了摸下巴,用隻有讀者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
“肥魚....又是肥魚......”
世人皆知高斯沉默少言,一心專攻學術,比較出名的就是三歲與九歲時所做的兩件軼事:
他先是在三歲時糾正了父親的借債賬目,又在九歲那年用數列計算出了對自然數從1到100的求和。
這兩件軼事無人可以證實真偽,不過從高斯16歲就發現了非歐幾何的蹤跡,並且導出了二項式定理的一般形式的成就來看,九歲那件事多半是比較可信的。
但除了這兩件事外。
後世卻鮮少有人知道,高斯其實是個非常非常高傲的人。
比如他和勒讓德的矛盾。
勒讓德也是一位很有名氣的數學家,他在1806年就宣布最小二乘法原理,要早於高斯。
但在《天體運行理論》中,高斯提到自己早在1794年的時候,就已經實際應用這個原理了。
這一言論令勒讓德大為惱火,認為高斯剝奪了自己多年辛苦研究的優先權。
後來勒讓德將此事大為宣揚,輿論也一度偏向了勒讓德,但高斯從頭到尾都沒做任何表示。
他隻在寫給狄利克雷的信中說了一句話:
“1802年,我把整個事情告訴過奧伯斯。勒讓德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奧伯斯。他那裡有記錄,勒讓德還沒資格讓我去搶占功勞。”
這封信現存於哥廷根大學高斯陳列室,門票免費。
再後來,輿論又開始抨擊高斯看到哈密頓論四元數時沒做表示,甚至一度成為了高斯的黑點。
但在高斯死後的手稿中才發現,高斯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把四元數理論的核心寫下來了......
又又又例如一個叫做亞諾什·鮑耶的倒黴蛋。
這貨是高斯的老朋友法爾卡什·鮑耶的兒子,論述過非歐幾何的思想。
法爾卡什還特意為此寫信征求高斯的意見,高斯先是對亞諾什的創作精神大大誇獎一番,然後話鋒一轉,表示自己多年前就有這種想法了.....
雄心勃勃的亞諾什因此受到打擊,感到心灰意冷,發誓從此不再從事數學著述。
因此高斯是一個非常傲氣...或者說不願屈居人下的人。
所以一直以來。
他在對那位‘肥魚先生’感到敬佩的同時,心中也有一絲不服。
這種不服並非是對肥魚地位的質疑,而是單純認為自己的能力並不遜色於對方。
但眼下見到光電效應的內容後。
高斯忽然發現......
自己的那顆信心,似乎發生了某些動搖。
如果說一個或者兩個實驗還能歸結於‘靈光一閃’。
那麼當數字變化為‘四’之後,再用巧合來解釋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想到這裡。
高斯不由對徐雲準備拜托自己的事情產生了一些興趣,或者說自我證明的鬥誌:
“羅峰同學,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
徐雲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
“高斯先生,如果我說我想通過計算軌道鎖定太陽係的第九大行星...您相信嗎?”
高斯聞言一愣:
“第九大行星?”
現場的其他數學家們似乎也被這句話勾起了興趣,發出了嗡嗡的討論聲。
徐雲點點頭,解釋道:
“根據肥魚先祖留下的手稿記載,他曾經觀測並且計算過外海王星天體的軌道,發現它在數值上有些不正常。”
“所以他認為,在海王星的再外側,或許還存在有一顆行星,極其遙遠的施展著作用力。”
“可惜肥魚先祖手上的資料有限,設備的精度也遠非如今可比,因此最終還是沒有發現這顆星球的蹤跡。”
“這次莪拜托法拉第先生將諸位忽悠...請來,便是為了計算這未知的第九大星體軌道。”
高斯靜靜聽完這些話,沉吟片刻,問道:
“那顆星球沒有過觀測記錄?”
徐雲搖了搖頭:
“或許有照片拍到過它,但從未有人注意到那是一顆行星。”
高斯微微頷首。
徐雲的這番話很好理解。
就像後世你拿手機朝天空拍照張,其中彆說行星或者恒星了,流星甚至黑洞被你拍到都有可能。
但由於現有的技術水平問題,可能要到數百年甚至數千年後,才會有人發現你今天拍的照片裡就有那麼一顆未被發現的天體。
像之前提及過的天王星,喜帕恰斯在公元前128年就對它有過記錄,但直到1781年才被確定是一顆行星。
而沒有具體的觀測記錄,便意味著高斯計算穀神星的方式暫時失效了:
高斯計算穀神星的方式其實就是用最小二乘法擬合軌跡線,理論上有三次觀測記錄就能鎖定它的位置。
如今若是沒有觀測記錄,難度顯然要提高無數倍。
隨後高斯想了想,又對徐雲問道:
“羅峰同學,你確定肥魚先生沒有發現過那顆星球的蹤影?”
徐雲詫異的看了這個高斯一眼,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對方的語氣有些怪。
不過出於對高斯的尊重,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沒有。”
“有沒有可能觀測過但沒有公布?比如寫在某些手稿裡?我...咳咳,我的一位朋友就很喜歡這樣做。”
“也沒有。”
高斯認真的盯了徐雲幾秒鐘,過了一會兒,乾脆利落的點點頭:
“那好,這事情我接了。”
“.......”
徐雲總感覺這位數學王子的身上發生了某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過對方既然應承了下來,那就總歸是好事。
畢竟高斯的地位在那兒。
他一答應,其他數學家們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
果不其然。
在高斯表態後。
黎曼、雅可比、狄利克雷等人先後也表了態。
最終這三十多人無一人表示反對。
大佬工具人團隊,至此搞定!
.......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
高斯等人又親身實踐了光電效應,並且與劍橋大學數學係的幾位老師進行了行業交流。
四天時間一轉而逝。
隨著日曆的翻動,時間終於來到了......
瘋狂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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