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找到你了,柯南!(中)(2 / 2)

走進不科學 新手釣魚人 16092 字 11個月前

整個公式為L=(L0+L1*τ+L2*τ^2 +L3*τ^3+L4*τ^4... L8*τ^8....)/10^8。

L'= L - 1°.397*T - 0.00031*T^2。

ΔL的修正值=-0.09033 + 0.03916*( cos(L')+ sin(L'))*tan(B)。

ΔB的修正值=+0.03916*( cos(L')- sin(L'))。

刷刷刷——

數百人圍聚的現場此時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43位數學工具人的身上。

徐雲則趁此機會走到小棚的另一側。

他先是看了眼正在計算各自任務的小麥,又對小麥身邊一位協助計算的黃膚年輕人道:

“浩所兄,感覺如何?”

“哦,是羅峰兄啊。”

田浩所原本正皺著眉頭在思考如何落筆,聞言連忙抬起頭,苦笑著搖了搖頭:

“有些困難,但勉強能夠跟上思路,不得不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田浩所的表情有些感慨,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麼高規格的計算活動。

徐雲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兒,咱們主要還是為了拓寬眼界,並不一定要追求成果。”

“我一路看過來,你的表現已經比很多大二的學長都好了。”

田浩所是徐雲在昨天邀請加入的算力成員之一,畢竟這位東方人也是數學係的學生嘛。

不過徐雲並沒有給他下達具體的任務,主要還是希望能讓他多提高提高眼界和思維格局。

反正這種做法沒啥成本,更不可能壞事,保不齊今後還能收獲什麼驚喜呢?

接著徐雲與田浩所分彆,又來到了場地中央的老湯身邊,低聲對他問道:

“湯姆遜先生,今晚的能見度如何?”

老湯朝周圍看了幾眼,同樣低聲說道:

“上帝保佑,能見度很高,赫維留星圖幾乎全數可見。”

徐雲這才輕舒一口氣,點了點頭。

黑白相片發明於1839年,在那之前,所有對行星的觀測記錄都是靠著文字或者星圖。

比如華夏《史記·天官書》中的北鬥七星定位法,也就是星橋法:

杓攜龍角,衡殷南鬥,魁枕參首。

這是什麼意思呢?

它是將七星中右起四顆的星星構成了勺口,稱作“魁”。

中間三顆連線比較平直的星星,構成勺子較長的直柄,也就是“衡”。

最左邊兩顆的連線角度偏折,構成了勺柄手握的部分,也就是司馬遷所說的“杓”。

“杓攜龍角”,意思是兩顆星(杓)的連線出來,直指一顆很亮的恒星。

古人認為它是天上東方青龍的龍角,也就是後世的大角星。

“衡殷南鬥”說的是“衡”所代表的長柄部分的連線,直指二十八宿中的南鬥星宿。

最後的“魁枕參首”則是說,代表勺口的“魁”,正對著二十八宿中的觜宿。

漢代把觜宿和參宿加在一起,看成一隻老虎。

觜宿代表虎頭,所以“參首”就是“觜宿”了。

另外蘇軾《赤壁賦》裡“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鬥牛之間”,也是一種詩詞中的定位法。

而除了文字之外,剩下的便是星圖了。

華夏古代最著名的星圖首推蘇州石刻天文圖,這是宋寧宗趙擴在當太子時候,教他天文的老師黃裳繪製的。

這幅星圖以北極為中心,三個同心圈分彆代表恒顯圈、赤道圈和恒隱圈。

顧名思義。

恒顯圈內的星星四時不落;而恒隱圈外則是古人活躍範圍看不到的。

這幅星圖後來被刻在一塊高2.16米,寬1.06米的石碑上,目前保存在常熟。

另外還有敦煌星圖,以及老蘇所繪製的蘇頌星圖等等——老蘇繪製的還是所有古代文明中刻錄天體最多的一張星圖。

至於歐洲比較有名的就是赫維留星圖了,造型極為生動,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感興趣的可以去搜一搜,確實很漂亮。)

這年頭用以判定能見度的也是赫維留星圖,屬於一種默認的方法。

觀測到的赫維留星圖天體數量越多,就說明觀測環境越好。

實話實說。

能在1850年的倫敦附近遇到這麼個不錯的夜晚,確實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而就在徐雲與湯姆遜聊天之際。

小棚中的黎曼與周圍人低語了幾句,旋即便欣喜的抬起了頭:

“八次方根開出來了,偏差的參量是0.001273499338486!”

0.001273499338486。

與此前的0.4857342657342658相比,精確了整整上百倍!

畢竟一個是三次方,一個是八次方,難度和精度是等同的。

不過話說回來。

這個數值也差不多是人力速算的上限了。

1937年牛津大學組織的17人製速算大賽計算出的結果,也就比這個數字再低了8%左右。

這個參量代表著天王星的校正係數,也就是冥王星對它的引力效果。

有了這個係數,接下來的環節也就很明確了。

此前提及過,冥王星對於天王星的引力效果在宏觀上的反饋隻有兩個。

一是天王星的軌道。

二是天王星的黃道夾角。

之前已經計算出了黃經L,那麼數算團隊的任務隻剩下了一個:

對比軌道偏移的差值。

這是什麼意思呢?

假設一個磁鐵A在水平麵上運動,在沒有其他外力的情況下,它的運動軌跡是直線的。

如果在它運動的過程中加上另一塊較弱的異極磁鐵B——例如放在A左側的十米處,那麼A的運動軌跡就會在保持原有運動方向的情況下,出現少許偏移。

天王星就是磁鐵A,冥王星就是磁鐵B。

磁鐵A偏移後的運動軌跡就是被肉眼觀測、記錄下來的天王星軌跡。

扣除掉黎曼等人計算出來的修正係數,得到的則是它的理論原軌跡——也就是沒有被冥王星吸引下的運動軌跡,即那條“直線”。

如此一來。

這兩個軌跡之間會存在一個坐標差。

就好比一個去旅遊的人,今天本來應該到魔都,結果卻跑到了津門。

且不論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至少經緯度上的地理差值是可以確定的。

接著再去對比那些觀測記錄,找出大量不同時間、不同位置的坐標差,就能用多元方程去計算冥王星的位置——因為根據提丟斯-波得定則,冥王星的距離是可以大致確定的。

換而言之。

所謂的‘對比軌道偏移的差值’,說白了就是......

對比觀測記錄!

準確來說。

是對比數萬張的觀測記錄。

當然了。

由於近日點和遠日點的存在,以及一些早期圖像的參考意義要大於實際意義,因此真正需要鑒彆的數據倒沒這麼誇張。

大致統計的話,一共約摸四千份左右。

隨後,現場的數算成員開始兩兩組成一對。

一人彙報坐標,另一人開始計算偏差。

其中彙報坐標的工具人能力稍微低一些,以數學係的那些學生為主。

提供算力的則是黎曼、雅可比、魏爾施特拉斯這些大佬。

平均下來,每個人需要計算兩百份以上的觀測記錄。

一份記錄的計算對比大概一分鐘,畢竟隻有兩個坐標去套公式,因此總共需要四個小時上下。

徐雲和老湯也沒閒著,主動負擔起了一部分計算任務。

“4.6692568......6283.07585.....”

“462.61.......12.5661517.......”

“2.0371.......529.691.......”

“2.92.......0.067.....”

很快,不同規格的坐標係參量被逐一報出。

有些來自布萊德雷家族統計、塵封多年的數據第一次出現在了世人麵前。

其中不少數據在精度方麵,甚至超過了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同類文獻。

例如丹尼爾·布萊德雷的爸爸康頓·布萊德雷,他在二十年前便記錄了鳥神星的軌跡。

雖然隻是記錄軌跡而非準確發現,但性質上已經非常嚇人了——因為按照曆史發展,這玩意要在2005年才會被發現。

2005和1830。

從觀測設備的精度角度來說,基本上是兩個紀元了......

由此可見,布萊德雷一家為了給自己的老祖宗翻案,到底憋了一股子啥勁兒.....

或許是被現場的氣氛觸動的緣故。

過了一會兒。

人群中居然走出了幾位數學係的學生,主動接替了那些彙報數字的數學家的工作,讓他們能夠在計算環節完全發揮自己的能力。

按照老湯的說法,其中有一位還是弗雷德裡克·阿加爾·埃利斯的跟班。

看著不遠處臉色有些難看的埃斯利伯爵,徐雲的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這或許就是科學的魅力吧。

很多時候,它的感染力是無形的。

隨後他又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環視了周圍一圈。

750年前。

他曾經和一群華夏的先賢一起,為了征服天空而晝夜不息。

750年後。

同樣是一個沒有下雪的夜晚。

徐雲又與另一群歐洲的數學大家通力合作,目光越過蒼穹,望向了浩瀚的星空。

何其有幸......

.....

注:

現在的東西也太貴了吧,十年前老家流動攤位的豆花五毛錢,今天想喝買了一碗,三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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