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可笑的是.
李南屏這種人是光毀個容坐個輪椅、閉口不說話就能裝出來的嗎?
真是搞笑!
不過林安邦可沒有被楊世駒嚇到,隻見他輕輕搖了搖頭:
“楊世駒,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以為我們找了個毀容的啞巴裝李南屏,讓你既沒法從外貌又沒法從聲音上進行分辨,我說的對嗎?”
“嘖嘖.你這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我們怎麼會撒這種一說就破的謊言呢?”
“我說了,李南屏聲線嚴重受損無法交流,但他的聽力還在,雙手也可以寫字嘛。”
“你不信可以問他一些問題,看他能不能答得出來?——當然了,李南屏先生的手指受傷嚴重,字跡和以前肯定是不一樣了。”
“但比起字跡,某些機密問題其實更加能證實他的身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楊世駒微微一怔,旋即默然,同時眼中露出了一絲潛藏很深的驚疑之色。
雖然他的理智依舊不相信這件事,但不可否認的是林安邦的說法確實有道理——這其實也是他質疑這個“李南屏”的邏輯。
結果沒想到林安邦居然用這點反問了自己,看起來還頗有些信心滿滿
是空城計?
亦或是這個人真的是李南屏?
隨後他思索片刻,忽然毫無征兆的抬起頭,對徐雲問道:
“你如果是李南屏,那你告訴我你的妻子叫什麼名字?”
‘李南屏’聞言思索片刻,從桌上拿起林安邦叫人準備好的紙筆,寫下了幾個字。
林安邦拿起這張紙看了幾眼,接著朝楊世駒一揚:
“葉秋英。”
楊世駒瞳孔驟然一縮。
黑貓中隊對對岸的意義其實和221基地對兔子們相差無幾,都屬於絕密中的絕密。
但與國內不同的是,對岸對於黑貓中隊成員有著極高的掌控欲。
注意,是掌控欲,而不是保密需求。
對岸除了隱秘相關檔案之外,甚至給很多成員施加了美人計。
沒錯,黑貓中隊中大部分成員的妻子,都是類似毛熊那邊燕子的情況
因此這些家屬的姓名對外自然是全程保密,隻有中隊內部以及少數人知曉。
當然了。
這位李南屏能夠說出這個答案並不能算是實錘,畢竟家屬信息在保密方麵終究還是要低一些的,理論上存在泄密可能。
於是十多秒鐘後。
楊世駒再次深吸一口氣,又問道:
“我們中隊第一位駕駛u2穿越大陸的飛行員是誰?還有.他的原名是什麼?”
徐雲又很快給出了答複,依舊是林安邦代答:
“陳懷生,原名陳懷。”
哢——
這一次,楊世駒相對較健康的左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眼神愈發飄忽了起來。
他的這個問題看似側重後者.也就是所謂的原名,但前者其實才是關鍵。
因為這裡有個很大的坑。
陳懷生當年駕駛u2穿越大陸的消息在對岸空軍內部曾經被大力宣傳過,兔子們如果能拿到葉秋英的消情報,掌握這個消息並不算很困難。
但假設兔子們真的拿到了那份檔案,上頭顯示的名字也隻會是陳懷】。
因為陳懷生這個名字.陳懷剛改了四天不到墜機時間,還是某個缽缽雞愛好者親自為他改的名。
當時陳懷生他們已經在35中隊內待命了,連接觸外界的機會都沒有
除非是那位微操大師親口將這事兒傳給了秘書,秘書又張揚了出去,否則兔子們絕不可能知道陳懷生這三個字。
當然了。
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
麵前的這個毀容者,真的是李南屏本人。
而在楊世駒對麵,徐雲的嘴角卻微微翹起了一絲弧度。
開玩笑。
遑論黑貓中隊的一些人事上的秘密,有誰能超過他這個穿越者?
你要是說坦克啊說導彈啊他還真不知道,但黑貓中隊他可太熟悉了,畢竟他上輩子待的可是成飛啊.
而且黑貓中隊的一些守則和221基地很像,飛行員之間的私交很淺。
例如原本曆史中,被俘虜的黑貓中隊成員葉棠棣就回憶過一些內容:
當時我們黑貓中隊的飛行員完成訓練任務後就會要求分散回宿舍,可以看報紙或者看黑白電視,但禁止私下聚會閒聊,他們中隊政治部還設立了一個內部檢舉的渠道,聚會檢舉超過兩次就會被開除出中隊,當時中隊的工資很高是普通飛行員的四倍,所以大家都舍不得這份工作,一下機就和陌生人一樣回家了,不過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爾會聊一聊天】。
正因如此。
理論上來說楊世駒隻要不要求徐雲脫掉褲子核對某個器官飛行員一起洗澡這種事情還是常見的,他幾乎不太可能問一些私人交情上的問題。
更何況問問題的本質就是為了核對身份,如果不是那種隻有二人知曉的秘密,私交內容其實還不如某些專業機密可靠。
如果楊世駒非要問什麼“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說了什麼”,徐雲用一句不記得就能應付過去了。
因此在理解了林安邦的想法後,他立刻配合著演起了戲。
畢竟楊世駒作為黑貓中隊的二隊長,掌握有很多機密,其中不少恐怕到後世兔子們都不清楚,價值還是很高的。
當然了。
林安邦未必就知道這點,他的想法其實要簡單一點兒——楊世駒正常情況下肯定不開口,那既然他一開始誤會了徐雲的李南屏,那就裝下去試試看嘛。
反正不要錢,多少試一點。
接著又過了一分鐘。
楊世駒驟然深吸一口氣,嘶啞著喉嚨,對徐雲問下了最後一個問題:
“當年我們中隊集結的地方在哪裡?第一批通過考核的有幾個人?又有誰在訓練中死亡了?”
這一次。
徐雲思考的時間長了點兒。
幾分鐘後,他再次提筆寫下了一些內容。
林安邦很快又拿起這張紙,當著楊世駒的麵讀了起來:
“秘密集結地點是在海對麵德州的拉佛林基地,在琉球轉機,第一批訓練成員12人,最終通過考核的隻有六人。”
“其中訓練中死亡的有郗耀華、餘清長、黃七賢剩下三個人暫時記不起名字了。”
葉常棣在原本曆史中曾經在自傳裡非常詳細的提及過黑貓中隊的試訓事宜,內容中便包括了試訓中死亡的幾個飛行員。
其中徐雲印象很深的有三個人:
姓氏比較特殊的郗耀華、
和他高中時一個叫黃啟賢的同學讀音接近的黃七賢。
祖籍與他在同一個鎮的餘清長——那時候徐雲剛出象牙塔沒多久,還被忽悠喝了個瘋狂拉肚子的腸清茶,所以清長這個名字他印象最深。
至於另外三位他就真想不起來了,但理論上前邊那些內容的說服力應該已經足夠了
與此同時。
林安邦每念出一個名字,楊世駒的背便挺直了一分。
但過了小半分鐘。
楊世駒忽然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原本繃直的背忽然一下就塌了下去,整個人垂著腦袋,莫名的有股頹廢感。
片刻之後。
楊世駒忽然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了林安邦:
“我是黑貓中隊的小隊長,掌握有很多李南屏沒資格接觸的信息,如果我和你們合作.你們能給我多少錢?”
“錢倒是好說。”
林安邦聞言大手一揮,看起來相當豪氣:
“隻要你提供的情報有價值,要多少錢都沒問題——當然了,不能太誇張。”
“另外由於這裡不是對岸,所以我們肯定沒法用台幣結算,這點你可以理解吧?”
楊世駒飛快的點起了頭: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看到腦袋點的跟跳蛋似的楊世駒,林安邦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譏諷。
開玩笑。
就你乾的那些事,殺你一萬次都不夠好麼?
當然了,林安邦其實也沒騙楊世駒。
畢竟冥幣結算確實和台幣不太一樣嘛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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