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不斷膨脹,密度和溫度都在降低,當溫度降低到100億開爾文以後,光子能量下降到再也無法擊碎原子核了。
中子,質子,電子開始結合形成物質。
宇宙中含量最多的氫元素和氦元素,就是這個時候產生的,其他的元素是後來在恒星內部核聚變反應中產生的。
也是這個時候,光不再被束縛,才能在宇宙中自由穿行。
這個時間點是宇宙誕生後的38萬年。
這道遠古的光經曆了130億年,被宇宙的膨脹拉長,形成了各個方向均勻傳播的微波波段的光,最終達到地球。
這便是宇宙微波背景輻射。
它的實質溫度近於2.7k的黑體輻射,所以也習慣稱為3k背景輻射。
該輻射的發現和觀測是宇宙學發展史上的重大裡程碑之一,也是宇宙學理論的重要證據之一。
它的研究對於深入了解宇宙的演化曆史、宇宙學模型的精細化測試和驗證等有很重要的作用。
在徐雲穿越來的後世,宇宙微波背景輻射還成為了一門標準學科。
名便是宇宙微波背景輻射學,英文則是ic microwave background studies,縮寫為cmb,和某個口癖隻差一個n字母。
宇宙微波背景輻射的價值正如徐雲所說的那樣,屬於一個有下限的兜底項目。
後世相當多通訊方麵的成果都源自cmb的研究,比如遙遙領先的117119540a技術,就運用了cmb的相關成果。
至於它的上限那就很高了。
有可能改變天體物理教科書的厚度,有可能讓熱力學教授多幾堂教學內容,也可能誕生幾項諾貝爾物理學獎。
它的上限就像是一個剛剛出道潛力無限的球員,可能成長到梅羅級彆,也可能是羅伊斯穆勒,具體隻能看自己的努力和運氣。
誠然。
雖然cmb無法探測宇宙形成38萬年之前的事情,但問題是更早之前的事件已經由原初引力波項目負責了——原初引力波蘊含著暴脹時期也就是宇宙誕生後 10^30秒的物理信息。
cmb研究的是宇宙中誕生的第一束光,這部分的意義同樣非同尋常。
再舉個例子。
好比你買了一套剛封頂開售的毛坯房,房子收房前打地基蓋樓的工作就相當於宇宙的暴漲時期,這部分有收房報告有工地執行記錄可以查詢,而你作為房主,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裝修這套房子,如何開始今後的生活——這部分就是cmb的範疇。
沒有驗收報告不搞清原初引力波肯定沒人敢買這房子,不裝修不研究cmb則無法進行後續的入住。
二者都很重要,缺一不可,但彼此其實是不衝突的。
“通信技術?”
聽到徐雲說出的這個詞,楊振寧忍不住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小徐,現在跨洋電話都已經能實現了,這項技術有那麼重要嗎?”
徐雲笑了笑:
“當然,這項技術或許在幾十年後,會成為國家的命門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專業出入較大的原因。
當世理論物理位列前幾的楊振寧,在對通訊技術的判斷上卻存在著比較明顯的誤差——這是原本曆史中就存在的情況。
75年的時候他和羅伯特·卡恩也就是tcp/ip協議的研發者聊過一次天,當時他便對通信技術表達了不太樂觀的看法。
儘管當時已經出現了衛星通訊的概念,但他認為宇宙那麼大,這不是一塊有必要爭奪的資源領域,沒人會去搶頭頂上的星光】。
當然了。
楊振寧之所以做出這種判斷,很大部分在於他在政治敏感性這塊還是有點低——否則他也不會在71年的時候就回國訪問了。
加之楊振寧親身經曆過海對麵放回留學生的事情,當時哪怕是陸光達錢五師這樣的頂尖學者,海對麵也至多是軟禁迫害,沒有達到下死手的程度——你說這是海對麵尚存良心也好,注重麵子或者沒把兔子們當對手也罷,總之在既定事實上確實沒有那麼極端。
這種心理落到比較原始的通信技術上,就讓楊振寧產生了一種這玩意兒沒啥爭奪價值】的誤解。
不過後來的事實發展,證明了這位物理大佬在通訊這塊確實產生了誤判。
通信技術在2023年已然是一塊兔子們和華夏競爭的主戰場,海對麵諸如星鏈的戰略實施之下,頭頂的衛星軌道都快擁擠的和七十年代魔都的老弄堂一樣了。
好在楊振寧除此以外並沒有添加什麼有傾向的看法,否則這事兒在後世多半會成為黑粉攻訐他的武器之一。
同時考慮到這事兒很難通過言語去說服楊振寧,因此徐雲並沒有在這事情上費太多的口舌。
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隨後徐雲深吸一口氣,再次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好了,楊先生,通訊技術的價值與否,我相信您今後應該有機會親身判斷的。”
“所以咱們不如把話題還是拉回原處吧,不知您現在對於紅岸基地的立項邏輯還有什麼疑問嗎?”
楊振寧微微皺起了眉頭。
令他皺眉的原因並不是徐雲的這番話,而是他從徐雲話裡感受到的一股很微妙的情緒。
仿佛像是一位到商店裡買煙的過路客,付錢的時候和老板相談甚歡的聊了一會兒天,接著就要準備離開店鋪繼續上路了。
奇怪.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古怪的念頭。
於是楊振寧連忙甩了甩腦袋,將這股莫名的想法拋到了腦後:
“小徐,我沒問題了,不過這個項目的立項文件.”
“立項文件您就放心吧。”
徐雲很是自信的笑了笑,解釋道:
“這件事組織上的領導們都已經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話,您到首都和大領導聊天的時候他們就會提到這事兒。”
“至於項目資金和規劃紅岸基地的建築麵積可能會比較大,我估摸著應該是今年年中動工,一年到一年半基本建設完畢的樣子吧。”
“當然了,這隻是我個人在理論上得出的猜測,具體的執行時間還有效率都要要以現實為準。”
“如果按照21咳咳,按照以往一些項目的進度,這個時間說不定還會更快一些。”
楊振寧理解的點了點頭,又說道:
“明白,對了,小徐同誌,你現在也在首都嗎?”
說來也巧。
這時候的電話信號忽然出現了些許波動,因此徐雲的回答在楊振寧聽起來似乎有點兒縹緲:
“我啊.我不在首都,具體的情況估計過段時間您就會知道了。”
楊振寧聞言張了張嘴,下意識就想問什麼時候能見到徐雲——他對於徐雲的好奇心是愈發濃鬱了。
不過最終他還是克製住了這個衝動,畢竟此時他的審查都還沒過,問這個問題必然不會得到任何結果:
“好吧,小徐,既然如此,希望我們能有見麵的一天吧。”
“電話交流的再深入,也不如麵對麵泡上一杯茶聊天過癮。”
電話對頭的徐雲沉默了幾秒鐘:
“會有機會的,楊先生。”
楊振寧點了點頭,長時間的交流與計算讓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
“小徐,如今時間已經哦,都已經快十二點半了。”
“另外咱們該聊的也聊的差不多了,你看不如今天就先到此為止?”
徐雲對此自無異議:
“沒問題。”
“好,那我就先掛了,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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