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在旁邊啞了啞,心說還能是怎麼個意思呀?太子殿下想讓您好好安胎唄,架不住您自己總愛瞎琢磨。
白蕊便說:“奴婢覺得,殿下心裡原就是看重您的。您現下又懷了孩子,殿下怕您孕中多思,所以常來瞧瞧。”
她說完抬眼瞧了瞧,太子妃的神色沒什麼變化。
白蕊又道:“依奴婢看,殿下既然有這份兒心,您輕鬆些也不妨事——您不喜歡徐側妃,就跟殿下明說了唄,殿下自己不也主動跟您提過,說他不去見側妃便是。您主動提了,他準定聽您的,您也省得總費心挑選妃妾了。”
白蕊說著,將聲音壓低了一點兒:“您這樣舉薦妃妾,舉薦的不是太子殿下喜歡的,就沒什麼用;若合了太子殿下的意,又焉知以後不會是個麻煩?您既然心係太子,不如自己把他留下……”
耳畔一聲輕吸冷氣的聲響,白蕊立刻噤了聲。定睛看去,太子妃的雙頰泛著點紅,又強自冷住了臉:“你這是要我跟他使小性兒?”
“……”她這麼一問,白蕊便知道再勸也勸不下去了。在太子妃眼裡,那種事丟人、跌份兒,不是她該做的。
可是,夫妻之間使個小性兒到底有什麼不好的?就算您是太子妃,您私下裡跟太子親密的時候,撒嬌耍賴的說一句“我有著孕呢,我不高興你去見彆人”——他是能廢了你還是能拿著這個出門到處宣揚,說你不夠賢惠?
.
第二天清晨,楚怡起了個大早,吃早飯之前先鍛煉了一下身體。
她的院子不大,跑一圈也就二三十米,她便一口氣跑了十圈,之後又回屋做了三十個仰臥起坐。
平板支撐她也想練練來著,但是剛過了七八秒就撐不住了。
這千金大小姐的身子骨可真是廢物,就這麼點兒可憐的運動量,竟弄得楚怡直至吃完早飯都還微有點喘。
雲詩來跟她聊八卦的時候,被她的呼吸不紊弄得很有些擔憂。楚怡趕緊跟她說沒事沒事,就是方才活動了一下腿腳,她才放心。
接著,雲詩關上門,小心地告訴楚怡說:“你今天若還去太子殿下跟前侍奉,當著點心。”
“?”楚怡不解,“怎麼啦?”
雲詩的聲音更低了:“昨兒個晚上,殿下不是去了宜春殿嘛!太子妃……傳了廖姐姐去侍候。殿下進廖姐姐的屋子的時候我遠遠地瞧了眼,就覺得那張臉陰得嚇人。今兒一早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殿下和太子妃起了爭執,摔門走的。”
——媽呀。
楚怡被這裡麵的信息量驚呆了。
根深蒂固的現代思維讓她覺得,這太子妃真乃一奇人也!放在現代社會,丈夫孕期出軌就是渣中之王,這太子妃倒好,自己有著孕,卻一個勁兒往太子床上送彆的女人?雖然這“彆的女人”也都是太子的人,跟現代人說的出軌不能一概而論,可是,太子妃就……不彆扭嗎?
然後,她又努力按照古代思維往回掰了掰:賢惠!她這叫賢惠!她賢惠得都可以收錦旗了!
最後,楚怡深吸了口氣,定住心問雲詩:“那廖姐姐怎麼樣了?”
前陣子同在北邊住著,她們都跟廖氏打交道打得不少。廖氏比楚怡大兩歲,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好姑娘——溫柔老實話不多。
雲詩歎了一聲:“太子妃讓她也在宜春殿住下了,不過廖姐姐好像也沒得著太子殿下什麼好臉兒,今兒一直悶悶不樂。但你放心,我們自會互相照應,我這趟來就是讓你當心些,可彆觸了太子的黴頭,你可不像我和廖姐姐有太子妃護著。”
“哦……”楚怡應著聲,從她的話裡恍然悟出了一點兒陣營劃分。
她們這幾個被太子妃提拔上來的,自動劃歸太子妃陣營,所以有太子妃護著。
而她,沒有。
楚怡的心情不自覺地有點發沉,在發覺太子看她不太順眼的當下,她真的很希望自己也有人罩著!
下午,她懷著一種比昨天更緊張的心情走向了書房。
太子和昨天一樣掃了她一眼,繼而發出了聲帶著餘怒的冷笑。
楚怡於是一聲都不敢出,戰戰兢兢地上前去奉茶研墨。在她即將把墨研好的時候,太子把茶盞砸了出去。
“哐,嘩——”
瓷盞撞在牆上,又碎了一地,滿屋的宦官嘩啦就跪了下去。楚怡還沒練出他們那種條件反射的本事,反應慢了半拍,也匆忙跪到了地上。
她以為太子接下來要破口大罵太子妃了,然而太子冷笑著道出來的話卻是:“好個楚成,下了獄還不肯安生,真是有膽識。”
——哦,太子並沒有沉溺進後宅鬥爭,是在為政事發火。
這對楚怡而言似乎是個好事?
並不。
太子口中的那個楚成,是楚家長子,她的大哥。
楚怡猛打了個激靈,心虛地抬眼偷瞧,卻和太子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她立刻低頭避開,但下一刹,又被他捏住下巴,不得不再度抬起頭:“單論這個膽子,你們兄妹可真是一脈相承。”
“……?”楚怡一頭霧水地望向太子:他說她?她哪兒有?彆瞎說啊!
沈晰被她這一臉無辜弄得眉頭擰起,突然而然的,他莫名有了跟她算賬的閒心。
他便鬆開了她,目光掃了眼四周:“都退下。”
楚怡立刻老實的一叩首,拎起裙子就要往外退。
“……”他情緒複雜地叫住她,“你站住。”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隨機送3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