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東宮美人 荔簫 7587 字 8個月前

月恒不過多時就在楚怡懷裡乖乖睡著了, 楚怡把她交給乳母後扭臉一瞧,沈晰一臉怨憤。

“哈哈哈哈哈彆生氣彆生氣!”她邊說邊摸沈晰的頭,“小孩子這個時候都是跟當娘的親,慢慢大了就知道認爹了!”

“我知道。”沈晰生硬地冷哼了一聲, “可你似乎也跟她比跟我更親。”

楚怡:“……”

她以為他是在醋女兒跟她比跟他好, 實際上竟是在醋她跟女兒比跟他好?

她隻好趕緊哄他, 連推帶拉地讓他躺上床去,自己在他身邊趴著,抱住他的胳膊道:“我當然還是跟你親!咱倆都相識多久了,她才一個多月大嘛!”

沈晰冷這張臉不吭聲, 楚怡堆起笑, 又道:“沈晰,你都二十了, 是個大孩子了!不能總跟小月亮爭!”

“……”沈晰的眼睛斜過來,儘力地又繃了幾秒, “噗——”

而後兩個人便樂成了一團,楚怡說你不要總跟你女兒叫板好不好?時間久了搞不好她要記仇的!

沈晰哈地一聲,反問她說記仇?我對她不好嗎?

楚怡想想,那他對小月亮是真的挺好的!

先前她坐月子那個月,也是她初為人母的頭一個月。那時她懷孕造成的激素浮動應該還沒穩定下來,而且第一回當娘她也確實緊張得很,雖然理智上知道乳母照顧孩子的專業素養比她強多了, 但感性上還是總是瞎擔心。

可宮裡確實是不需要她這個生母親自帶孩子的, 她隻要在產房裡好好坐月子就行, 孩子由乳母在隔壁帶著。

她於是也勸著自己說,好好歇著好好養自己吧!古往今來估計都有很多母親帶孩子累得夠嗆,巴不得自己能撒手不管,她現下有這個待遇得好好珍惜!

但到了夜裡的時候,小月亮在隔壁一哭她就還是會醒。她清楚這不過是因為餓了要吃奶,乳母也立刻會去喂,可就是要不由自主地緊張上片刻,直至哭聲結束才能安心睡。

後來很偶然的,她在哭聲響起時向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沈晰的身影路過窗外。

那陣子他們沒有同房安寢,一來是並不能行房事,二來她坐著月子事情也多,時常有醫女要來給她按按身子、排惡露弄臟了床單也總要換,他睡在旁邊太麻煩。所以他來綠意閣時都是先到產房陪陪她,再去臥房睡覺。

那天這麼一看,她才知道他常在孩子夜裡哭鬨的時候過去陪著。

她當時恍然驚覺原來他和她一樣都對這個孩子很緊張。想想也是,太子妃和雲詩都跟他不親近,這便也是他頭一回實實在在體會當爹的感覺了。

她為此有些感慨,第二日跟青玉慨歎了一下,青玉笑道:“娘子才知道啊?殿下為三小姐操心可不是一星半點呢!”

皇帝還沒為月恒賜爵位,暫時隻能稱三小姐。

青玉說:“三小姐早幾日都是每夜吃四回奶,前兩天有一夜隻吃了三回。殿下早上起床後把乳母叫到跟前問了半天,生怕孩子病了,把乳母嚇得夠嗆。”

楚怡拿這事笑話沈晰來著,跟他說這位殿下您能不能放鬆一點?能不能放過乳母?可笑話之餘,她也覺得十分感動——要知道,即便在二十一世紀,網上都總討論“喪偶式教育”的問題,也就是母親單獨操勞孩子的全部問題,父親隻在想逗孩子時逗一逗,平常全都當透明人。

但她到古代嫁了個太子,這太子卻在親力親為地操心孩子,一點不比她上心得少。

“優秀,優秀!”楚怡把這個評價寫在了本本裡,底下附帶了三四百字來具體記錄他的優秀事跡。

如此又過了一個多月,沈晰在月恒百日漸近的時候又去了燕雲園。

園子裡最近來宮裡回話的人少了些,雖然每次回話都說皇上一切安好,但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再者,女孩子行百日禮時就要賜爵位了,柔淩封的是安和公主,歡宜封的安佳翁主。月恒與歡宜一樣封為翁主是合情合理的,但沈晰擔心父皇因為對楚家不滿隻給個郡主的位子,到時楚怡心裡一定不好受。

他若在園子裡,多少可以幫女兒說說話。稚子無辜,父皇應該也能體諒。

他照例是在離宮前兩日就著人去園子傳了話,臨離園子還有幾裡地時,又差了侍衛前一步去知會免得驚擾父皇。但這回到燕雲園門口時,卻見四弟候在那兒,似乎是專門等他。

“四弟?”沈晰翻下馬背走上前,四皇子朝他一揖,迎他進去。他一眼看出四弟麵色發沉,便也沒有急著問他迎出來是有什麼事。兄弟兩個沉默無聲地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到了偏僻些的地方,四皇子輕歎了聲:“二哥這幾日謹慎些。”

“怎麼了?”沈晰同樣放輕了聲音問他,四皇子搖了一搖頭:“父皇身邊的沁貴人,就是這兩年格外得寵的那個,七八天前被賜了三尺白綾。”

“什麼?”沈晰一愕。當下的後宮裡賜死宮嬪的事是很少見的,降位的都不多。皇帝麼,坐擁著天下有那麼多政務要費心,哪有工夫多和後宮裡的雞毛蒜皮糾纏?有點小錯讓皇帝不高興的人,日後冷著不見了也就是了。

他便又追問:“為什麼?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就為不知道才嚇人。”四皇子又搖頭,“二哥您也清楚,父皇這趟出來沒帶什麼人,這位沁貴人就是位份最高的了,又一直得父皇喜歡。那幾日原也一直都是沁貴人侍奉在側,那日傍晚時也不知是怎麼了,父皇就突然下旨賜了她三尺白綾。”

他越說眉頭鎖得越深,重重地緩了口氣,又繼續說:“我去問安的時候,碰巧遇上沁貴人被侍衛押出來,哭得妝都花了,一味地喊冤。接下來這幾日,禦前的人又被撤換了不少,也沒人知道換下來的都去了什麼地方,我也不敢問。”

若隻死一個貴人,那可能是她自己犯了什麼大錯,但撤換那麼多禦前宮人可見牽涉甚廣。

這是出大事了。

沈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你,我自會加小心。”

“嗯。”四皇子點頭一應,又告訴他,“二哥明日再去向父皇問安吧,父皇今日精神不濟。我也同父皇說過了,道不如明日再見您,他點了頭的。”

“好。”沈晰頷首,跟他道了謝,便先行去了自己在紫雲園中的住處。

翌日一早,沈晰用完早膳就出了門,要去向父皇問安。走到半路時卻聽宮人說皇上下了旨,追封暴病而亡的沁貴人為沁嬪,更著禮部以妃禮厚葬。

暴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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