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歲“哦哦”兩聲,一手拎鞋,一手抓著杯子。
薄一昭站在她跟前,玄關有一個台階,這讓這會兒徐酒歲目光平視,隻能看見他的胸膛。
——一個物理阿宅身材怎麼能那麼好啊?
徐酒歲認真地想。
薄一昭主動走過來遞杯子的行為,讓她稍微不那麼緊張了,連帶著腦子也終於好使了些,她抬起頭,對視上麵前男人的眼睛後笑了笑:“薄老師,你每天吃一個麵包就能夠嗎,營養跟得上呀?”
“我剛才出去的時候,吃過彆的。”男人語氣很自然。
卻讓麵前小姑娘眼中沾染上了一絲絲笑意。
“那麼晚,你出門就為了吃東西?”
“不是。”
令徐酒歲有些意外的是,此時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比較刻意地,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張平日裡好像有些冷淡的臉上浮現一絲絲笑意,唇角微微勾起。
“是去抓人的。”
“抓人?”
徐酒歲偏了偏腦袋。
“七中旁邊,伊仁路那家蘭亭酒吧,”薄一昭慢吞吞道,“周末的時候,十八中高三的學生可能會去,剛才是和年級主任還有各個班的班主任去抓人。”
“……”
徐酒歲傻眼了。
眨眨眼,半天接不上話。
薄一昭低頭看麵前這小姑娘愣在那,粉唇微張,瞪著眼震驚地望著自己的樣子,傻不拉嘰又有點萌兮兮的。
“你們學校的老師都沒去抓過人麼?”
“……”
不,我讀十八中的時候,還沒您這麼變態的教務主任。
徐酒歲老老實實搖搖頭。
薄一昭看上去一點不驚訝,畢竟七中麼,要是老師真動心思去抓人,恐怕一卡車不夠裝的,甚至搞不好還能抓到正和學生把酒言歡的同事。
男人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並沒有讓徐酒歲感覺到不悅:反正他埋汰的是七中,關她屁事。
“我聽說薄老師是加州大學物理博士,阿年他們校長聘請回來當奧物特訓教師的。”
怎麼又跑去兼職教導處主任了?
補貼家用麼?
徐酒歲想到了在茶幾上那把車鑰匙,車她不認識,車牌子她還是認識幾個的,開這種車的男人不可能為了幾百塊廢這心思。
她已經設想了一萬種可能。
卻沒想到話題到這,從剛剛開始一直挺嚴肅的男人聽懂了她沒問出口的問題,忽然臉上停頓了下……
而後露出了一抹,一般情況下不太容易看到的戲謔笑容。
他唇角勾起成清晰的弧度,目光在徐酒歲臉上慢吞吞轉了一圈,而後撇開眼,淡淡道:“好玩而已。”
徐酒歲:“……”
行。
魔鬼。
……
徐酒歲覺得自己可能見識到了薄老師不為人知的惡魔麵,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滅口。
拎著徐井年的鞋子和杯子回家,關上門,站在洗菜池前洗杯子的時候,她整個人還有點兒神遊太虛。
徐井年湊過來:“怎麼樣,說上話了嗎?”
徐酒歲低頭洗了會兒杯子,忽然抬起頭問:“阿年,你們薄老師是不是有點變態啊?”
“……看不上你就是變態嗎?”
徐酒歲啞口無言,說不上來———
怎麼說?
我覺得你們老師去做教導主任隻是因為他喜歡用規則束縛學生使他們哭爹喊娘並從中獲得神秘快樂?
……………………
嘖嘖嘖。
少年用肩膀頂了頂她的肩:“托盤和牛奶杯呢?”
“放他家了,明天去拿。”徐酒歲眨眨眼,“不然我哪來的理由第二次踏入他家?”
少年愣了愣。
良久笑了:“可以,你還有點腦子。”
徐酒歲撇撇嘴:“我才不去中心公園相親角呢,呸!”
想了下又道:“但是我又有點不敢招惹他了。”
“為什麼啊?”
“總覺得搞不好,可能會駕馭不來。”
“沒事,”少年大喇喇,毫無愛心地說,“反正你誰都駕馭不來。”
徐酒歲把手裡的抹布扔到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