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歲捏緊了手中的勺子,瞪大了眼,一眼驚慌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洗?你會逼我去嗎?
唇角抽搐了下,她小聲地說:“彩色紋身基本洗不掉的,而且洗紋身很疼。”
看她一副努力想要說服他放棄這個可怕想法的小心翼翼模樣,薄一昭看得想笑,不是因為她的天真,而是因為她的坦誠——
因為他故意這麼問的,其實他對她準備怎麼處置這個紋身並無興趣,畢竟紋都紋了,還折騰什麼?
隻是在她條件反射的表情裡,他第一時間得到一個信息:徐酒歲隻是因為知道他不喜歡這類事物,所以怕他看見這個紋身,而不是單純怕被任何人知道這個紋身。
那麼新的問題就出現了——
在完全不討厭或者膩煩這個紋身的情況下,她卻看起來並不想提起為她做這個圖案的刺青師……
為什麼?
那是一個願意花費心思為她設計刺青設計圖,且也做到成功將這種古代給犯人打標記才用的上的東西變作是還算賞心悅目裝飾品的人。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這紋身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得可以被遺忘掉的人”替她紋的。
垂下眼,看著徐酒歲捏著勺子,用力得幾乎快要把勺子捏斷的指尖……男人停頓了下,忽然嗤笑一聲,喊著些許嘲諷淡道:“瞪眼看著我做什麼,那麼害怕還寶貝似的留著,彆告訴我是你前男友幫你刺的。”
“……”
徐酒歲麵色一白。
薄一昭原本也就隨口一提,結果見了她那不打自招的反應,愣了下。
反應過來後心中猛地一沉,麵色也跟著陰沉下來。
——收回前麵的所有誇讚和動搖,現在看來,他果然還是想砍了她的腿。
男人抿了抿唇,緊接著短暫的笑了聲,笑意未達眼底且仿佛帶著諷刺:“你以前還有過男朋友?”
徐酒歲見薄一昭臉上連假裝的和顏悅色都沒有了,心中更是沒底,猶豫了下垂下頭……也沒了心情跟他繼續演戲,隻是“嗯”了聲後疲倦地閉上眼:“不想提他,你彆像審犯人似的審問我,我還病著呢。”
這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柔軟和懇求。
薄一昭愣了愣,看她的桃子眼和那微微泛紅的麵頰,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是這樣沒錯。
於是也不再繼續追問了,隻是深深地瞥了她一眼之後,點了隻煙叼在唇邊,站起來把碗筷收拾了。
洗了手回到餐桌邊,發現原本坐在那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稍一頓,他轉身去推開客廳儘頭那噓掩著的房門,房間裡安安靜靜的,隻是中央那看似柔軟的床上凸起來一個人形,自閉狀捂在被子下麵。
“……”
咬著煙尾巴的牙磨了磨,倚靠在門邊的男人微妙地微微眯起眼——
唷,這還生氣了?
他飯都沒吃,餐桌邊放下碗千裡迢迢跨越大半個城市趕回來,她給他這麼大個“驚喜”,他都沒說什麼,這小姑娘就自顧自地氣上了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