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病好後還補課嗎?”
“什麼?”
“英語。”
“……”
徐酒歲想了想,在被子下麵捏了捏手,短暫地“嗯”了聲,然後真的閉上了眼,放空了腦子,居然很快又昏昏欲睡。
她能感覺到不遠處男人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她的臉上,那目光帶著溫度,但是卻並沒有讓她覺得緊張或者尷尬,反而是讓她覺得更加安心了。
他真的沒有離開,耐心地等著她進入安眠。
這樣真好。
聽他說那些不與外人道知的事,哪怕無法做出專業的回應,卻也還是僅僅因為“他告訴我了,所以我知道了”而歡欣鼓舞。
就好像離他又更近了一步,沒有人再像曾經那樣高高在上……
原來。
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為生活奔波煩惱,為五鬥米折腰的小人物。
……
都說女人是需要被愛滋養的生物。
所以在得到了薄一昭溫柔以待的第二天,徐酒歲從床上爬起來,發現自己除了四肢酸痛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彆的大礙了——
她猜測這可能是因為之前令她傷心欲絕的工作室被砸的事兒得到了開導導致她身心得以健全,進浴室洗了個澡,吹頭的時候她膨脹地覺得再來十個許紹洋她都能微笑麵對……
她都不知道,作為一個三十二歲即將失業的老男人,薄一昭的口才和他的英語一樣優秀得令人羨慕。
下午去店裡收拾了一些沒摔壞的墨水,紋身槍之類的零碎物品,慢慢一大箱抱回家,居然像是撿著漏一樣異常的滿意。
店裡要重新裝修,短期內這些東西用不上,徐酒歲也不急著整理,帶回家往書房一扔,自己抱著試卷吭哧吭哧地敲開了男人家的門——
門打開一條縫,她就順勢溜了進去。
站在門後的男人見怪不怪,隻是看著她下意識地往她被睡裙遮得嚴嚴實實的小腿掃了眼:“什麼事?”
站在玄關的徐酒歲一邊彎腰拖鞋一邊說:“補英語。”
一邊說著一邊在桌邊乖乖放下了書,坐直了身子充滿期待地看著他……一個擁有如此學校熱情的怎麼可能是七中的學生呢,薄一昭涼嗖嗖地想,以前他還真就信了,大概是搞學術把腦袋搞壞的典型案例。
還好懸崖勒馬,為時不晚。
掀了掀唇角,難得她愛演,他閒來無事自然奉陪。
一個小時後。
徐酒歲看著自己做了滿分的三張完形填空和理解,露出了個對自己非常滿意的表情。
她看著薄一昭握著筆放在桌邊的手,修長的指尖握著鋼筆,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一點不留,指骨分明。
薄一昭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垂眼時睫毛又長又密,像是一把小扇子……他淡問:“好看嗎?”
徐酒歲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乖巧地問:“老師,今日做對題目,還有獎勵嗎?”
氣氛從嚴肅的學習變得有些古怪。
薄一昭過了良久才嗤笑了聲,終於抬起眼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教育她:“學生好好學習是本分,你怎麼總想跟我討要什麼?”
“有獎勵才有動力。”她笑著湊近了他。
在她靠近的過程中,他的笑容從剛才的淡含諷刺到現在變得近乎於溫和,微笑地看著她:“嗯?想要什麼?”
徐酒歲的臉停在了他大概一個拳頭那麼遠的位置,小巧挺翹的鼻尖,淡薔薇色的唇瓣,她的氣息帶著一絲絲的濕潤……她大概是用了護唇膏,草莓味的。
和他上次逗弄她,作為“獎勵”塞給她的棒棒糖一個味道。
“老師,”徐酒歲睫毛顫了顫,抬起來從下往上以一種乖順的角度仰視著他,緩緩道,“親一個吧?”
——並非徐酒歲死纏爛打或者真的不要臉,她更加相信來自女人的第六感,眼前的人三番兩次主動邀請她補習英語……
她不信他不知道,在所謂的“補習結束獎勵”環節,她想要什麼,她會提出什麼。
以此虛無縹緲的猜測為自己打氣,徐酒歲見男人沒有動也沒有拒絕,心一橫,湊上前,找準了他的唇瓣貼上去後立刻心跳快速地閉上眼——
隻感覺到唇瓣碰到了他棱角分明的唇瓣。
鼻息之間混亂地吸入他的氣息。
隻是簡單地貼合幾秒鐘,就如同偷腥的貓咬了一口魚,她滿足了,達到了目的——
立刻紅著臉,直起腰要見好就收地撤退。
睜開眼,一臉挑釁和春心萌動將她的臉臊得通紅,烏黑的眼亮晶晶地望著他,唇角向上勾起。
而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動,臉上的淡笑甚至沒有多大變化。
任由她幾乎整個人抽離時,他忽然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得踉蹌了下,猝不及防跌入坐著的他懷裡!
“徐酒歲。”
他淡淡地叫她的全名——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成年人談戀愛不是這樣的。”
“我……”
徐酒歲心中一緊,被他的語氣說得有些心慌,正欲辯駁,卻見他他低下頭,鼻息的灼熱噴灑在她的鼻尖。
他衝她溫和地笑了笑。
“要不要我教你?”
他的眼中溫和的笑意瞬間化作狂風暴雨般淩厲,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握筆的手探入她的發扣住她的後腦勺壓進自己,他近乎於凶狠地吻上她的唇。
舌尖頂開唇瓣和齒關,將她殘留在他唇上淡草莓味儘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