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上車了就不能把東西放放?三歲小孩啊還護食,抱著什麼就不撒手了?”
“不是你給我的麼?”
“是給你喝的,是讓你往我身上灑的麼?”
“誰讓你突然湊過來親我啊!”
“……親你一下,還得提前打報告?”
“以前不用,現在用了。”徐酒歲伸手去拽他放在車上的抽紙,又轉過身惡狠狠地給他擦襯衫上的汙漬,“那個喬欣到底怎麼回事呀?”
得,話題又繞回來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實在要湊上來我也總不能把她扔在那不管就走——我對她本來就沒什麼,用不著刻意避嫌,”男人想了想道,“而且我開車出去時候外麵確實都是記者。”
“你不喜歡她她可喜歡你,薄一昭,彆跟我睜眼說瞎話說你不知道啊——再說了,都是記者,不知道叫車軟件麼?”徐酒歲說,“從小一起長大不可辜負,所以你就讓我打個車自個兒滾蛋了?”
薄一昭簡直被她氣笑了:“是我讓你自己打車滾蛋的?我副駕駛座門都打開了,是誰麻溜往叫來的車上爬,拽都拽不住的?”
徐酒歲:“……”
薄一昭指著她的鼻尖:“我承認錯誤可能沒有徹底遠離她,沒有讓你滿意,沒有讓你有安全感……”
“你知道錯了?”
“是,知道。”他毫不猶豫道,“但是某些能牽動原則問題的細節上,你少給我顛倒黑白。”
徐酒歲被他說得臉紅。
手裡的紙巾一扔,伸出手去拽他的手指,軟軟的一隻手整個兒將他的指尖握住,捏了捏。
等男人麵色一頓,她見好就順杆子往上爬,也不要吵架了,張開手臂抱著男人的腰往他懷裡鑽:“我怎麼沒有安全感了,少胡說!”
“喬欣那樣的女人確實不能給周圍有配偶的同性帶來安全感。”
“……”
這語氣客觀得像是在解說動物世界。
讓人想發火都發不起來。
徐酒歲認慫了,她確實不如喬欣好看不如她高也不如她優雅,這有什麼好鑽牛角尖的?
反正這麼個優秀的女人她喜歡的男人現在在她徐酒歲懷裡,午夜夢回,難以入眠,咬碎銀牙的怎麼著也不該是她啊?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特彆愉快,也不生氣了,心裡琢磨著下午把喬欣扔在停車場確實也不夠風度,一下子又覺得連這也成了男人的優點——
於是仰著臉主動去親他的唇角。
兩人又靠在一起膩歪了一會兒,薄一昭這才抓著她得手將她擺回副駕駛,親自給她扣了安全帶,然後再把她的爪子從自己腰上拿下來。
轉過頭看著徐酒歲,心想她下午這是遭遇什麼挫折了,這會兒這麼粘人?
徐酒歲被他看的渾身發毛:“怎麼了?”
“下午到底遇著什麼事了?”他問。
徐酒歲眨眨眼:“沒事,我能解決。”
“真的?”
“真的。”
男人不問了。
直起身正想去駕駛座那邊,這時候又被一把拽了袖子,他低下頭。
“老師,”她捏著他的袖子,想了想居然忽然有些緊張,“那個……我們今天——”
“是約會了。”
“……”
“我當著喬欣經紀人的麵說你是我女朋友你也沒反對啊,”男人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瞳眸深不見底,“你想說什麼?”
徐酒歲“哎呀”了兩聲,杏色雙眸水靈靈的,兩眼亮晶晶地充滿期待看著他,臉上是血色的紅暈,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於是男人笑了。
“哦,徐小姐,請問您要不要考慮做薄太太?”
徐小姐臉一下子從粉紅變成了熟透的爛蘋果,整個人像是火燒似的,想要竄起來打他,又忘記自己已經捆了安全帶……整個人被勒得眼珠子都要擠出來了,她跌回副駕駛座上,張牙舞爪地指著他:“你該問我要不要和你談戀愛!”
車庫很空曠,她的咆哮被放大無數倍,非常有氣勢。
薄一昭站在門邊低頭看著她笑:“好的,那請問這位高中生小妹妹,要不要和老師談戀愛?”
“要的啊!”徐酒歲抬腳踢他的膝蓋,“衣冠禽獸!”
……
喬欣如果知道自己下午一通擺弄,把自己徹底擺弄上了通往名叫“失戀彼岸”的船隻,可能今晚真的會失眠。
但是徐酒歲卻快樂地吃了兩碗飯。
吃完飯薄一昭把她送回了小船住的地方,又一路護送到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徐酒歲一回頭,發現男人穿上了西裝的外套,眨眨眼,問:“一會兒你還出去?”
男人低頭扣扣子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著她,臉上寫著:這你都知道?
下一秒便看見她的嘴噘了起來。
“男的。”他說。
“喝酒嗎?”她問。
“喝。”他答。
薄一昭誠實回答後,便看見她的嘴噘得簡直可以掛油瓶——
原諒她反應過激,畢竟下午才被渣男強調了下“我喝醉了,她勾引我,我能怎麼辦”。
“沒事,去的酒吧是自己人開的,不亂……到了自己留著用的vip套間,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往上貼。”
薄一昭耐心極好地安撫這個醋壇子,不是他有愛心,隻是覺得她這樣鬨並不算上綱上線,也不鬨騰,甚至是讓人感覺到被在乎——
這想法一冒出來,男人頓時覺得自己可能也被她帶的黏糊糊的了。
正巧此時電梯到了。
“那是什麼人?”
徐酒歲戀戀不舍地抓他的袖子。
“隔壁鄰居家的哥哥,比我大一些。”
“那應該帶我也見一見。”
“免了,”薄一昭彈開她捏著自己袖子的手,“那可不是什麼好人,萬一你心智還停留在喜歡《古惑仔》那個年紀,看上他了我找誰說理去?”
徐酒歲被他逗笑了,拽著男人的領帶將他拽得彎下腰來,自己踮起腳在他唇邊落下甜滋滋的一吻。
然後拍拍他結實的胸膛,大方道:“去吧,不近女色,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