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難題(1 / 2)

我畢業好多年 青浼 9790 字 8個月前

第二天早上小船回家的時候, 就看見一對小鴛鴦,放著在她家好好的二米大床不睡, 在那張給小學生睡都怕翻身時候掉下去的沙發上, 玩兒疊疊樂。

小船:“……”

當代青年男女都這麼搞對象了哈?

新潮。

再一看兩人身上都穿得整整齊齊, 她又開始感慨當代青年男女素質就是高:無論怎麼樣**, 堅決不在借宿的朋友家裡亂搞男女關係, 為他人帶來不便。

十分具有公德心。

小船正感慨萬分, 睡在沙發上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

和站在玄關拎著高跟鞋的小船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小船感覺對方的目光從自己的撈起袖子露出的花臂上掃過, 涼嗖嗖的,又停在她小腿五彩斑斕的花腿上……

那目光。

讓她想起了讀書時候,每周一晨會帶著一大堆學生會紀檢部走狗來每個班上檢查學生頭發有沒有過耳朵, 耳朵有沒有多出幾個耳洞的高中政教處主任。

……………………今天的裙子可能是有點穿得太短。

在對方清冷的目光注視下, 小船拉扯了下裙子下擺,清了清嗓子:“我,正當職業, 昨晚加班而已。”

薄一昭:“?”

薄一昭莫名其妙地看著站在玄關,麵色蒼白的像鬼的女人,她眼底明顯掛著黑眼圈,發絲有些淩亂……意思到這大概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男人停頓了下, 點了點頭, 禮貌地道了聲早安。

小船換了拖鞋進屋,看見徐酒歲還在睡就放輕了動作洗漱, 一邊刷牙,一邊還在折磨:莫非歲歲就喜歡這種愛用閻王爺看人死期似的眼神看人的男人?

……師父也是,這個物理博士也是,反正都一樣,那何必當初踹了師父呢?

小船百思不得其解。

二十分鐘後,她的疑問,馬上得到了場外幫助得以解答——

當時小船洗漱完從浴室走出來,目光不可抑製地看到了沙發上的兩位疊疊樂。

正巧看見公疊疊樂正小心翼翼地托著懷裡睡得黑甜黑甜的母疊疊樂的後腦勺,將她放到沙發裡側,自己側了個身,用寬闊的肩替她擋了窗外射進的光。

這自然而然的體貼入微動作,把小船看得目瞪口呆。

再想想昨晚喝得站都站不穩,還堅持回了工作室,黑著臉把他們這些通宵畫設計稿的徒弟從頭到尾挑剔一遍的師父父——

媽的,師父,我是歲歲我也不要您啊!!!

小船帶著人生的思考和對師父的同情回了房間。

體貼地關上了門。

響亮地落了個鎖。

以堅定的行為向外麵的人表達:接下來無論你們乾什麼哪怕拆房子我也不會伸頭出來看一眼的,致偉大而純真的當代青年男女之愛,衝鴨?

……

徐酒歲抱著薄一昭的腰一覺睡到十二點。

曾經她幻想過自己第一次和男朋友睡在一起可能會打呼磨牙流口水有損仙女形象導致失眠,但是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一切顯得那麼自然而然。

彆說失眠,她睡得香甜到,連夢都沒做一個。

醒來的時候,徐酒歲發現自己回到了房間的床上,隻是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打了嗬欠,像貓似的撐著手臂,弓著背伸懶腰,她迷迷糊糊地抓過手機看了眼,果然看見薄一昭給她微信,說是先回去洗漱換衣服了,讓她醒了告訴他,如果早的話,他就過來接她去吃午飯。

徐酒歲看了看時間,吃午飯是趕不上了。

於是爬起來洗了個澡,頭發也不擦,就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一人麵對空蕩蕩的客廳,捏著手機,開始思考人生。

大概一點的時候,小船從房間裡走出來準備去噓噓,一眼就看見了盤腿坐在沙發上猶如老僧入定的徐酒歲,瞪著眼觀察了她一會兒,小船小心翼翼地路過她。

噓噓完畢洗了手,鑽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小船正仰著頭咕嚕咕嚕狂喝水,徐酒歲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小船,”她認真地問,“我再這樣把瞎撩又不給上的節奏持續下去,會不會到八十歲都嫁不出去?”

“噗——”

小船一口水噴霧狀噴了出去,今天天氣不錯。外麵陽光燦爛,她覺得自己看見了彩虹。

她抬起手,擦了把下巴的水,洗洗手,放下水杯,轉向徐酒歲,沉默地看著她。

“我和許紹洋在一起三年,隻讓他拉了下手,”徐酒歲說,“當年二十一歲不懂事,總以為遇見一個人就能在一起一輩子,可以讓他等一等……”

“這一等就是三年。”小船幽幽地說,“三年又不是三個月,給看不給吃的,你可真狠啊!”

徐酒歲長歎了一口氣:“如今四年過去了。”

小船:“你成了秋名山車神嗎?”

徐酒歲轉過頭認真地看了小船一眼:“我打開了車門,盛情邀請薄一昭上車,親手替他係好了安全帶,然後一聲令下,蓄勢待發——”

小船:“……”

徐酒歲:“我跟他介紹我這車音浪有多牛,到達180隻需要0.1秒,然後在車飆出去出去之前,我對他說:不許踩油門。”

小船:“好的,ok,打住。等你八十歲那年我還活著的話,一定捐二十萬給你舉辦一場盛大的黃昏之戀婚禮,慶祝你終於嫁出去。”

徐酒歲:“……”

小船:“樂觀點,如果我國男性失去基本繁衍功能的年齡是六十五歲的話,你說不定能提前十五年嫁出去。”

徐酒歲:“……”

小船指了指她手機的手機,好心建議:“你要不要百度一下?”

徐酒歲並沒有得到一點安慰,她衝著小船招招手,等對方靠近後一把抱著她的胳膊埋一頭紮入她的懷抱,長長地歎了口氣——

正如她們剛才所說,二十一歲的徐酒歲固然和二十五歲的她並不一樣,曾經堅持認為“我愛他一輩子,我們新婚之夜再滾床單”的她,伴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認可了“婚前驗貨哦親”的想法……

比如換了四年前二十一歲的她,很可能會尖叫著“不要臉”,拎起膽大包天敢在桌子底下用腳蹭男人的二十五歲的自己,扔到窗戶外麵去。

她以為她可以的。

當她以為自己成了秋名山老司機,對一切都有準備,可以去談一場屬於成年人的戀愛時……

昨晚,猝不及防直麵男人眼中沉澱的欲、望時,她卻發現自己臨門一腳還是很慫。

慫到現在她有些自閉。

認真地認為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障礙,或者很壞,曾經的許紹洋可能被她整到發瘋,而光想到薄一昭可能會成為第二個許紹洋,她就難受得想要把牆撓穿——

“我真的很喜歡他。”

她沮喪地把臉深深埋進小船的胸裡,蹭了蹭。

“我不能允許自己失去他。”

她碎碎念,充滿了怨念。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小船同情地抱著徐酒歲,愛情中,“長大”這兩個字如此麵目可憎,伴隨著甜蜜而來的是茫然,彷徨,遲疑以及自我否認,有很多人跌入泥潭之中一蹶不振,而挺過來的人則風風光光步入了婚姻殿堂。

排除那些把婚姻殿堂最後變成婚姻墳墓的慫包,很顯然在還沒踏出去的時候就先自己把自己絆了個狗啃屎的人士譬如徐酒歲,是慫包之中的慫包。

“你沒做好準備,又害怕真的做好準備又要等下一個三年,你的物理學博士會跑路?”小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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