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尾聲(中)(2 / 2)

我畢業好多年 青浼 12093 字 8個月前

那人如恍然大悟,抬起頭看向大屏幕裡的徐酒歲,一掃之前的遲疑,嘖嘖稱了聲聰明。

許紹洋不置可否地“嗯”了聲,其實並不是特彆滿意她的方案——

因為是有更好的處理辦法的,既然都想到了反黑唐卡了,怎麼就隻想到勉強留白這一步呢?

笨。

比賽在八個小時後,由於刺青師的體力和承載者的忍耐度問題,台上所剩人也不太多,陸續有刺青師主動結束第一階段,打分出現在他們在大廳左側放著的牌子頭像下方。

最高有拿了十八分的,最低大概七八分,還有一兩個放棄比賽的。

小船拿了十五分,中等偏上。

徐酒歲下來後,周圍一下暗下來,隻覺得頭昏腦漲,最後等評審打分的時候她一臉麻木——

看著評審指指點點她留白得不是很好、露出了原有刺青圖案走向的那幾處,無情扣分,她的內心一片安靜沒有一絲波瀾。

最後打分出了,十一分。

徐酒歲掃了一眼記分牌,十一分算是中等偏下的分數,自言自語似的“哦”了站起來,身後那個下下簽大哥跟她並肩往外走。

他還在看胸前那一團黑……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小姑娘,這到底行不行啊?”

“行是行,”徐酒歲皺眉,用手弄了弄頭發將頭發撥亂了些,“隻是可能沒那麼行,走進了看確實還是有明顯遮蓋痕跡。”

——行是行,隻是沒那麼行。

這回答也是讓下下簽大哥迷醉了下。

在他陷入了一點點的絕望情緒時,徐酒歲帶著滿身更嚴重的絕望情緒轉身走開了。

……

晚上和吸光了她所有幸運值的親親老公例行視頻。

隔著太平洋和手機屏幕,男人都感覺到了她撲麵而來的喪和怨氣橫生,隨後他稍微了解下了情況,搞明白了這是因為他媳婦兒手臭抽了個下下簽,在比賽第一階段發揮不是很好。

莫名生出一種麵對疑似高考忘記塗答題卡的女兒的不知所措感,正當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啟這個話題詢問的時候……

對方卻把自己的鴕鳥頭從枕頭裡抬了起來,嚶嚶嚶道:“都怪你!”

薄一昭:“?”

這個話題展開方式倒是他沒有想到的,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娶的可不就是這麼個不講道理的玩意兒麼?

“自己手臭也怪我是吧,”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兒上,男人隻能摸著鼻子笑著認了,“還好我不在現場,不然你不得騎到我脖子上來?那人可是許紹洋放進去當承載者的,你怎麼不去罵他?”

“比賽結束他就跑了,”徐酒歲噘嘴,“沒來得及。”

薄一昭嗤嗤地笑。

徐酒歲委屈地癟嘴,拿出iPad,一邊打開某網頁一邊跟薄一昭抱怨:“你還笑,哎喲你彆笑了,我要煩死了,你聽聽這些人怎麼說的——”

她開始自行給相關帖子回複配音。

“‘這個千鳥堂的小姑娘誰啊,才拿了十一分,這也太低了’。”

“‘砸了許紹洋的招牌!’”

“‘看著年紀挺小的,成年了沒有?’”

“‘聽說她之前一直在發呆,搞了半天也不知道搞出什麼結果了,我們隻能看到打分又看不到現階段作品,題目也不知道的,好好奇她做的有多糟糕?’”

“‘也沒那麼糟糕,好歹不是墊底。’”

“‘這麼小能進ITATAC初賽已經很可以了,止步不前也沒關係,以後前途無量,小妹妹加油!’”

徐酒歲崩潰尖叫地扔了iPad:“老娘二十五了!什麼小姑娘!還‘好歹不是墊底’,這輩子就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詞來形容我九千歲大大!!他們怎麼敢!!!how dare you!!!”

她在床上撒潑打滾抓狂發瘋。

薄一昭隻能從被扔到床上的手機屏幕看到周圍有個人在亂舞。

床被她一個人搖出了“吱嘎”的聲音,那是他在的時候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行了,彆發瘋了,小瘋子。”手機那邊男人聲音淡定,“第一階段隻占20%的比例,你急什麼?”

“我怎麼不急!”徐酒歲頂著雞窩頭,一把抓起手機對準自己麵色蒼白的臉,“基礎設施決定上層建築——我他媽從一開始就歪了,你告訴我麵對五彩斑斕的日式重彩,我除了能用能夠駕馭一切的黑色塗黑他還能怎麼樣!許紹洋是要坑死我!放這麼個玩意兒當誌願者,還給我限定初賽使用元素隻能沿用海選設計稿的——我日尼瑪啊!!!?”

“彆罵臟話。”

“罵許紹洋!”

“哦,那下不為例。”

“你說我能怎麼辦,如果不是有個唐獅素材限製,我能把那個下下簽大哥塗黑成非洲雞,彆說看不出曾經的日式紋身,我還能保證讓人看不出他是個亞洲人!”徐酒歲抓狂,“除了留白反黑唐卡唐獅我還能做什麼?!”

難為薄一昭在她零碎的抱怨裡,自我腦補重新組織語言,大概地明白了她在說什麼——

無非就是,承載者刺青原色太重,隻能塗黑遮蓋,因為有唐獅元素限製,她隻能塗黑的同時間隙留白,勉強留出個唐獅的輪廓。

但是效果不儘人意。

男人沉默了下,而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出了許紹洋一樣的評價……不同的是,他仗著國家頒發榮譽證書的保障,勇敢地說出了聲。

“笨。”

言簡意賅的一個字。

徐酒歲眼底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竄了起來!

“你還罵我笨!要不是遇見你花光了我前半生所有的幸運值!”

要不是她表情太凶,這大概是一句標準的情話。

男人看著她急眼,寬容地收下了這句凶巴巴的情話:“你就是容易上頭鑽牛角尖,都做到知道塗黑留白了,你怎麼就不知道再往下想想……刺青我是不懂,但是常識我有,自然界還是有能駕馭在黑色之上的顏色的。”

徐酒歲愣了。

駕馭在黑色之上的顏色?

有嗎?

……那是真的有。

美術生的理智回籠,告訴她,那個顏色就是白色!

徐酒歲抱著的枕頭因為她手臂太用力“呲溜”一下從她的懷裡飛出去,小姑娘臉上從困擾到迷茫到放空最後迸濺出異樣的光彩!

逆風翻盤的機會來了!

發出一聲土撥鼠的興奮尖叫,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興奮地抓著手機對準滿是笑容的大臉,貼著屏幕親了一口!

“老師,你真好,一輩子教書育人,蠟炬成灰淚始乾!”

她跳下床。

赤著腳,撅著屁股從床下麵拖出一個巨大的行李箱,然後彎腰從行李箱裡拖出一條黑色的裙子,打開來,抖了抖。

“下次比賽穿這個!”

薄一昭認出了那條裙子——

就是那條徐酒歲穿上之後,再也不會有任何長了眼睛的男人會再把她判斷為“未成年”的黑色裙子。

“彆得意忘形,”他語氣還算溫和地說,“徐酒歲,你不聽話還是偷偷買了這條裙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現在你把它給我放回箱子裡去。”

“我不!”徐酒歲一臉倔強,“他們老笑話我未成年怎麼回事,我都嫁人了!”

“你還記得你嫁人了,現在你老公說:不許穿。”

“我不!”

“以前你扮高中生不是扮得挺開心的?”

“那是為了勾引你。”

“……”

電話那邊,男人猛地陷入三秒沉默。

三秒後,他被生生氣笑了。

“徐酒歲,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欠抽?”

徐酒歲抖開裙子在胸前筆畫了下,頭也不抬地回答——

“大概是因為你愛我如同我愛你吧,老公,擦狼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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