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2 / 2)

歧路 退戈 6924 字 8個月前

她麵色更多是憔悴,看不出太濃鬱的悲傷。不過陶思悅五官本身就有一種婉約內斂的柔弱感,眸光淺淡,看起來楚楚可憐。

多年沒有見麵,即便對方與過去依舊有七八分相似,再見的心情卻沒有何川舟想象得熱烈,隻有掀不起浪的陌生。

見她不說話,陶思悅又跟馮局道:“我不希望她負責我爸爸的案子。”

何川舟笑了,語氣嘲弄地說:“你以為這是哪兒?還能讓你點單?要不要再出個名單供你選一選?”

她邊上的男人頓時怒了,跟點了火似地跳腳:“你怎麼說話的?你是刑警就這個態度嗎?”

“這裡是公安分局,這位是我們重案中隊的中隊長。”馮局收起那份和顏悅色的表情時,如同截然換了一個人,嚴厲而不近人情,“不管是什麼訴求,是不是應該給個合理的理由?”

男人直指何川舟的鼻尖,冷笑著道:“她自己應該知道!”

黃哥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按了下去。

在他麵前這麼對他領導,分明是不給他麵子。

何川舟的眼神與表情都沒什麼波動,說話的語調也是她慣常的那種淡漠:“我知道,所以我確實懶得管。就是不知道陶女士知不知道。”

陶思悅鼻翼不自覺翕動,臉部肌肉也略帶僵硬,隱約透出一種防備的姿態。她回視著何川舟,張開嘴想回應什麼,可卻組織不出語言,最後眼珠轉動,投向了走廊的深處。

何川舟平靜闡述:“你知道刑警是怎麼偵查命案的嗎?查死者的社會關係,查他做過什麼事、得罪過什麼人。確認凶手的殺人動機,是求財還是報仇?在現代信息係統下,所有留下的痕跡都會被一一起底。說是在查凶手,也可以算是在回顧死者短暫的一生。所以,做了壞事的人,確實應該恐懼死亡。”

陶思悅提起一口氣,又朝她看過來。

何川舟直白地注視著她,臉上帶出淡淡的笑意:“恐懼一是來自於死亡本身,二是來自於人生的過往。”

後麵的話她沒說出口,陶思悅仿佛能聽見她在自己耳邊問:

你父親,經得起查嗎?

陶思悅怔神中,低聲說了句:“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又不在乎。

“何川舟。”

馮局招了下手,率先走開。這次何川舟轉了方向,跟了過去。

等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關上房門,馮局才問:“你剛才說是有什麼事嗎?”

何川舟道:“正好想跟您說,陶先勇的這個案子還是交給黃哥負責吧。廣源小區安保設施齊全,地理位置也不偏僻,凶手留下的線索其實不少,已經有大概的偵查方向。根據監控錄像將相關人員排查一遍,不難偵破。我手上還有彆的嫌疑人要提審,不能把全部精力都投到這個案子上。”

馮局點頭:“也好。落個清淨。”

側麵的窗戶開著,從何川舟的角度可以看見外麵栽著的一棵香樟樹,這個季節的樹葉落了大半,遠沒有夏天茂盛。

何川舟說完話,對著那棵樹莫名出了神。

馮局等了會兒,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何川舟扯扯嘴角:“我在想,人活著的樣子,像什麼。”

馮局欲言又止,靠近一步,搭著她的肩拍了拍。不等她說什麼,何川舟又恢複了她堅如磐石的模樣,不在意地道:“開個玩笑。我先走了。”

·

黃哥回到辦公室,邵知新買好了早飯,招呼他趕緊來吃。

黃哥大步流星地過來,舉起筷子先去搶邵知新碗裡剛剝好的粽子,還恬不知恥地說:“餓死我了。”

邵知新也沒介意,幫他把塑料袋的封口拆開了,放他麵前去,又回頭望了眼門口,問:“何隊呢?”

“跟馮局談心去了。”黃哥對他的服務很滿意,不住點頭,揶揄道,“那麼關心你何隊啊?”

邵知新說:“沒有啊。”

吃了兩口,邵知新又說:“何隊看起來挺靠譜的。”

黃哥差點把嘴裡的東西噴出來。他想這孩子成績那麼好,腦子應該不笨啊?怎麼看起來不好用的樣子。

擺在他眼前的事實他現在才得出結論?

“你這不是廢話嘛?乾偵查的女刑警一共才幾個?像何隊那麼年輕能做到這個位置,你真以為學曆好,專業對口,長得漂亮就行啊?”

邵知新覺得隱隱有哪裡不對,盯著黃哥看了數秒,狐疑地道:“黃哥,你還沒告訴我,以前帶何隊的幾個大隊領導都怎麼樣了。”

黃哥還以為他要說什麼:“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升職或者調崗了啊,不然何隊怎麼往上升?你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虧你還是個年輕人。”

邵知新大失所望,叫道:“啊?就這?”

他要有點悵然若失了。甚至覺得這平平無奇的答案配不上何隊的身份。

黃哥咬著灌湯小籠包,饒有興趣地問:“不然你想的是什麼?”

這個不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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