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個狗頭軍師在背後拱火,讓韓夫人來找公安鬨,要求分局出具澄清公告,還韓鬆山名聲清白。
這種公告他們肯定不能發,韓鬆山的家屬就整天上門找茬,手段比起當初的陶睿明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位女士跟著韓鬆山長久相處學到了一點皮毛,可惜沒學到精髓,使出來就是純粹的撒潑。不僅自己來鬨,還花錢找一幫“遠親”跟著來鬨,每天一個新人設,跟演戲似的。
好在這次的案子有市局參與,幫他們吸引了大半的火力,否則真是掰扯不清。饒是如此,這幫人層出不窮的花樣還是弄得他們焦頭爛額。
徐鈺私下裡無比羨慕何川舟沒有參與這個案件,不像他們,每次都要抽簽挑兩個倒黴蛋去應對他們的哭嚎。
徐鈺誠實地講:“不過應該不是,他們目前主攻咱們公安係統,還沒轉移集火目標。”
青年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同情。
實在沒彆的話說,同事有點無奈地江照林看了眼,跟何川舟說:“何隊,我們這邊會繼續關注,如果你有什麼想法的話,可以隨時告訴我們。”
何川舟頷首,搭上江照林的肩,安撫道:“你先不用太擔心。陶思悅取過錢,錢的數量又不多,我傾向於她是暫時安全的。可能是又有記者過去煩她,她乾脆找一個彆的地方靜靜心。”
江照林以為她是在推脫,仿佛被掐住脖頸,呼吸停滯了兩秒,隨即急促而尖細地道:“陶先勇死了!韓鬆山也死了!現在思悅失蹤了,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會不會就是下一個人?”
徐鈺小聲插嘴:“話不是這麼說,韓鬆山跟陶先勇會死一塊兒,那純屬意外。”
同事了解過一點內情,同樣壓著嗓子說道:“倒也不能算純粹的意外。”
這兩人都作惡多端,又彼此有些牽扯不清的聯係,一個人死了,出現各種微小的變化,進而導致原先積鬱的問題隨之爆發出來。
巧合中又帶著點因果。隻能說再擅長詭辯的人,也無法掩蓋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徐鈺擔心的是,當年跟何旭死亡相關的幾個關鍵人物,最重要的兩人已經死了,明麵上的隻剩下一個陶思悅,而案件還沒真正告破。這種情況可能會影響王熠飛的情緒,讓他以此作為目標,做出過激行為。
何川舟平直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王熠飛就算真的瘋魔了,要殺人,也不會去殺陶思悅。”
數人齊齊將目光聚了過來。
她眸光淺淡地道:“因為何旭並不憎恨陶思悅,他認為罪惡的根源應該是當初那個性侵的人。”
徐鈺讚同地點頭。
不過問題症結也在這裡——現在隻有陶思悅知道那個人是誰。
幾人的表述都很隱晦,江照林目光在眾人之間轉了一圈,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什麼血色。他仰著頭,艱澀地道:“姐,你覺得我卑劣也好,五天了,思悅情緒不穩定,你能不能……”何川舟抬手一壓,示意自己明白,在他右側的位置坐下,與他保持視線平齊,和緩地說:“假設現在陶思悅的確跟阿飛在一起,並不代表她有危險。他們兩個人當時聊得怎麼樣?”
江照林還在回憶,同事已經回道:“看起來挺和諧的,沒有爭吵,更沒有動手。”
何川舟說:“他們兩個人一起消失,肯定有自己的目的,這件事不出意外跟我爸有關。”
江照林用力點頭。
何川舟沒有馬上接著說,而是斟酌了一下才道:“陶思悅獨自取了現金,又不帶手機,她目前的態度應該是主動,或者說配合的,那阿飛完全沒有必要為難她。”
江照林等她說完,脫口而出一句:“如果他們兩個人一起做傻事呢?”
“你就算非要往糟糕的方向想,你也要講究基本邏輯。他們會做什麼傻事?”
何川舟正要跟他分析,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摸出來查看,發現是周拓行的信息。
周拓行:找到阿飛了。
何川舟眼皮輕跳,剛在輸入框中打出“在哪裡”三個字,對方又發來一條。
周拓行:他把陶思悅給綁了。
何川舟手指一抖,直接點了發送。
她重新發了個問號過去。
周拓行:等等,在傳圖片。
聊天框很快刷新。
照片裡,陶思悅被綁了手腳困在椅子上,嘴上封了膠布,頭發披散著,一部分糊在臉上。眼神惶然地看向鏡頭,不過總體狀態還算不錯。
一個戴黑包公麵具的人站在她身後,手裡執著把刀,架住她的脖子。看身形應該確實是王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