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賀奶奶娶媳婦那兩句話褚歸完全沒放在心上,他很堅定賀岱嶽並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話而改變對自己的感情,一如他本身。

褚歸早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在這個打算中,他堅決與賀岱嶽同進退。

“沒事。”褚歸的聲音搬走了賀岱嶽心頭上的巨石,他捏了捏褚歸的手,兩人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彼此的心意,無論前路上有什麼艱難險阻,他們都會並肩走下去的。

賀岱嶽換了另一個問題思考,他並非坐吃山空的人,雖然右腿尚未完全恢複,但掙錢的事的確該好好合計合計了。上輩子他天天乾活拿滿工分,卻仍需要動用積蓄和進山打獵方能稍微改善褚歸的生活,這輩子他想讓褚歸頓頓吃細糧、餐餐有葷腥。

若不想想其他法子,褚歸指定得倒貼。以賀岱嶽的“大男子主義”思想,掙錢養家是他的責任,跟褚歸有錢與否沒有關係。

褚歸順著賀岱嶽的視線望向屋外綿延不斷的群山,他掐了把賀岱嶽的腰:“你少打什麼歪主意,上輩子嚇我嚇得不夠,還打算再來一次嗎?”

賀岱嶽肉骨凡胎,深山裡的毒蛇猛獸危險至極,褚歸寧願賀岱嶽在家做個做個普普通通的農民,每天同村裡人聽著哨聲上下工,也不願他以身犯險。

“那次是意外,當歸,我在部隊打靶比賽年年前三。”說起曾經的輝煌,賀岱嶽神采飛揚,他有足夠的把握,隻要他帶了槍,什麼豺狼虎豹皆近不了他的身。

看著賀岱嶽的神情,褚歸又軟了心,他怎麼舍得讓這樣的人甘於平庸呢?

“不準一個人去。”褚歸做了讓步,村裡設立的民兵隊有配土槍,到時候賀岱嶽帶著楊朗他們進山,應該不會出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在困山村的人,哪有不進山的。

“一二、一二……”賀代光他們喊著號子把打好的石板抬下山,沿著小路運到空屋。見幾人累得大汗淋漓,褚歸將賀岱嶽早上燒好晾涼的水提了出來,他在裡麵放了乾薄荷和竹葉心。

賀岱嶽家後院的小坡長滿了竹子,褚歸得閒時抽了一簸箕曬乾,切成小段,隨取隨用,薄荷則是褚歸從醫館帶來的。

“褚醫生你在水裡放了魚香嗎?”賀代光聞到了水裡的特殊氣味,他砸吧砸吧嘴,涼悠悠的,他竟不知魚香泡水還挺好喝。

村裡的河溝邊長了一大片的魚香草,香氣與形狀跟薄荷十分類似,兩者同屬不同種,村裡人做魚時會掐一小搓當配料。賀岱嶽不會做魚,褚歸沒見過魚香草,上輩子偶然間轉到河溝時把它誤認成了薄荷,摘來泡水,結果味道完全不對。

“不是魚香。”褚歸解釋了魚香跟薄荷之間的區彆,“最簡單的就是摘生的放嘴裡嘗嘗,發涼的是薄荷,香氣更重的是魚香。”

薄荷與竹葉心均有清熱解暑利尿的功效,夏天適量飲用利於身體健康,不過兩者性寒,不可多服。

聽到清熱解暑,賀代光大口吞咽,一碗見底,他拎起水壺倒了第二碗。褚歸的不可多服

讓他僵住了胳膊,幾碗算多?

“我水裡加得少,你們渴了儘管喝,不會過量的。”

褚歸笑道,眼角餘光掃過賀代光的肩頭,上麵紅腫的痕跡使他收斂了笑意。賀代光的肩膀,似乎比他隨口說的“使過勁”

要嚴重許多。

賀代光連喝了三碗,抬胳膊擦掉下巴上的水跡,解下捆石板的麻繩纏繞到抬杠上。空屋的麵積大概五十個平房,他們打了二十幾塊石板,昨天抬一半今天抬一半。輕活重活岔著來,沒那麼累人。

“光哥,你肩膀以前是不是受過傷?”褚歸視線落至賀代光的左肩,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以賀代光的年紀,他肩膀的損傷絕對不是正常勞作形成的。

“前年剔柴被掉下來的樹枝砸了一下。”賀代光輕描淡寫道,剔柴指的是用長竹竿綁了鐮刀將樹乾高處的樹枝勾下來,如此一來既得了柴火,又不影響樹木的生長,即所謂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能被鐮刀勾下來的側枝頂多兩三指粗,賀代光當時沒放在心上,該乾嘛乾嘛,右肩腫了幾天自己消了,後來的肩膀痛他一直以為是使過了勁。褚歸這樣問,難道他兩年前被樹枝砸留下了後遺症?

“很有可能,我給你看看。”褚歸按了按賀代光的肩膀,感受內部肌肉和骨骼的狀態,“光哥,你的肩膀不能繼續受重力了,抬石板的活你找人換一換,晚上過來我替你針灸。”

賀代光的肩傷未緊迫到必須馬上治療的程度,褚歸因此沒耽擱他下午上工。

不能受重力,那他能做什麼?上房頂跟他爸一塊鋪瓦?賀代光找到村支書說明了情況,村支書一聽,連忙叫了另外的人接替了賀代光,跟楊朗搭檔著抬石板。賀代光則上了房頂,他鋪瓦的技術是賀大伯手把手教的,約莫有賀大伯七成的水平。

賀大伯鋪著瓦感覺房頂上多了個人,抬眼看見賀代光踩著架子往屋脊上抹砂漿:“你咋上來了,石板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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