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歸手掌的擦傷在一周後痊愈,表層的結痂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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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栓不放心地摸了摸,確認褚歸是真好了,歡呼一聲,高興得無以複加。
“褚醫生。”田勇在家廢寢忘食地背穴位圖,他以前學過,但距離褚歸要求的熟練度有一定差距,好不容易趕在約定的頭一天記牢了,激動地帶著禮物來了困山村。
“長栓你現在好些了嗎?”田勇認出了長栓,他聽褚歸說了長栓一家的事,因此並不驚訝,
“我好多了。”長栓的麵色比田勇上次見他時紅潤了許多,青紫的嘴唇有了淡淡的血色,臉頰長了肉,大得突兀的眼睛變得和諧,瞧著判若兩人。
說完長栓背著包尋賀聰去了,褚歸領著田勇到堂屋坐,田勇把背簍裡的禮物放到桌上,褚歸沒有拒絕。
田勇帶了雞鴨各一隻,並一刀五花肉,麻餅、冰糖兩封,以他在衛生所的工資,算是很誠心了。另外多了他一個人不方便,褚歸也不會收。
如此不輕不重的,剛剛好。
既非正經拜師,無需走敬茶的流程,褚歸本想把備用的針灸包給田勇,誰料田勇說他自己帶了。
針灸用的針不似普通繡花針,為了防止生鏽,絕大多數為銀製,有條件的則用金針,褚歸收到的第一套針具便是傳承自褚正清的金針,他上輩子家破人亡,金針被人搶走,重生後他立馬藏了起來,換成了低調的銀針。
銀針價格不菲,田勇動了家底,托關係弄了一套,沒褚歸那套齊全,但足夠他使的了。
“對了褚醫生,我們的巡診上報紙了!”田勇想起另一件事,他從荷包裡摸出三份疊了數疊的報紙,窸窸窣窣地展開遞給褚歸。
三份報紙一份是漳懷本地的報紙,一份是雙城報社的日報,而第三份則來自京市。
報道在三份報紙上占的版麵由大到小,準確來講漳懷本地的不能稱之為報紙,而是宣傳的文稿,專門用了整頁的篇幅詳寫巡診,對於初始巡診小組——褚歸三人的著墨也最多。
雙城的報麵上,巡診報道縮小到了半幅,位置倒是在最前麵,褚歸三人成了簡短的幾句話。
到了京市的報紙,褚歸花了幾秒時間在右下方的角落找到了一段文字,巴掌大,標題是雙城漳懷縣醫院組建七人醫療小隊下鄉巡診。
作為巡診的開山人物,褚歸看見了自己的名字,田勇與張川則包含在了“等人”中。
看完三篇內容,褚歸稍稍有些意外,報道的文章肯定是縣裡投的,他們做了利民的大事,領導們當然不會“默默無聞”,褚歸以為他們會把所有功勞歸到上級領導有功上,沒曾想竟然帶上了自己。
田勇跟人打聽過了,他向褚歸透露,上麵之所以願意帶他們,是因為郭書記出麵幫褚歸說了話。
郭書記是孝子,褚歸替他母親治了白內障,作為報答,他為褚歸爭取了應有的榮譽。況且巡診是青山公社率先發起的,他一個公社書記,同樣有功。
() 表麵上是幫褚歸,實際上亦是為自己籌謀。
褚歸無所謂虛名,是以對郭書記的行為感謝有,但不多。
此時褚歸注意到京市報紙的發行日期是三天前,褚正清習慣每日讀報紙,家裡肯定看到了。褚歸眼前浮現出安書蘭拿著報紙誇他的模樣,心底的思念頃刻間如雲海翻湧,難以抑製。
時間倒退三日,隆冬的京市寒風刺骨,戴著大棉帽的郵差將當日的報紙送到回春堂。韓永康拿到後院交給褚正清,等褚正清看過了,他再看。
“今天有啥新鮮事麼?”
安書蘭有點老花眼,報紙上的小字跟蒼蠅腿似的,瞅著忒費勁。
“我看看。”
褚正清掃過標題,正要像往常一樣把有趣的念給老妻聽,視線落到右下方,雙城、漳懷、巡診幾個關鍵字立馬抓住了他的眼球。
褚歸在信中寫過巡診,褚正清一目十行地看完,將報紙往安書蘭身前一遞:“我們當歸上報紙了!”
褚正清指著褚歸的名字,報紙保持在安書蘭能看清的距離,安書蘭順著褚正清的手一瞅:“喲,真是當歸!”
安書蘭把報道詳細看了一遍,麵上的笑容漸漸變成不解,巡診明明是褚歸的主意,他帶著田勇張川兩個十天巡完六個村,一路奔波勞累的,咋報紙幾個字就帶過了。
“攏共那麼丁點大的報道,當歸能占幾個字不錯了。”褚正清清楚其中門道,對此表示理解,他看得比安書蘭更遠一些,漳懷的巡診上了報紙,興許用不了多久,上頭的指令便會下來了。
安書蘭把褚歸那行字看了無數遍,她把報紙一折,抻抻衣服往外走:“我給曉芳他們看看去!”
“哎,我還沒看完呢。”褚正清徒勞道,今兒這報紙他是要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