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歸的全部心神落在滿田身上,何時路過了食品站都沒發現,賀岱嶽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他方分散了注意力:“你們接著走,我馬上追上來。”
滿田胸部骨折,牛車平穩,能避免他因顛簸而造成二次傷害,褚歸衣服被女人哭求時抓皺尤不自知,他三兩句同賀岱嶽講了前因後果,得知男人被野豬頂傷,賀岱嶽沉了臉色。
“你先和楊叔他們回吧,我不確定要忙到啥時候。”褚歸嘴上不說,其實心裡也十分後怕,他不敢想象若此刻躺在牛車上的是賀岱嶽他得多崩潰。
“好,如果超過四點你今晚就在縣城或者公社住招待所。”賀岱嶽把錢包遞給褚歸,“我明早到公社接你。”
滿田傷情嚴峻,以賀岱嶽對褚歸的了解,明白他不等到滿田手術成功是不會離開的,褚歸今晚大概率是住縣城了。
牛車駛出了數十米,褚歸將錢包揣進衣服的內袋,衝賀岱嶽點了點頭,轉身小跑著追了上去。
從衛生所到食品站,滿田的慘狀落入了無數人眼中,野豬傷人事件迅速經他們的口在全公社宣揚開來。
“牛車上那人咋了?褚醫生怎麼跟著一塊?”楊朗好奇的伸著脖子打量,有啥病是褚歸治不了的?
“野豬頂傷,四肢肋骨多處骨折,斷裂的肋骨極有可能戳中了肺部,必須到縣衛生院進行手術。”賀岱嶽語氣凝重,楊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麼重的傷,那人能活得了嗎?
在場交任務豬的基本上全部參與了困山村集體打獵的行動,他們每個人均和野豬打過交道,當時是有一點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此時所有人後背一涼,生生打了個寒顫。
殘存的喜悅被慶幸取代,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笑意消失得一乾二淨。
交了任務豬的楊桂平一行人心情沉重地回了村,不知道的以為他們交任務豬出了什麼岔子呢。
“既然村裡的養殖場辦起來了,打野豬的事往後彆乾了吧。”楊桂平吧嗒抽了口旱煙,他煙癮不大,掛在牆上的煙杆一個月摸不了兩回。
白色的煙霧氤氳而上,賀岱嶽大馬金刀地坐著,手肘杵著膝蓋,他想說自己不會受傷,但他真的能保證沒有萬一嗎?
褚歸擔憂的眼神浮現於腦海,扯得和賀岱嶽的心重重往下墜,半晌他嗯了一聲:“我以後不乾了,楊叔。”
鐵蛋爸心有不甘,偷偷找到賀岱嶽,滿田受傷是他自己運氣不好,關他們什麼事?家養的豬一年出欄,指望養殖場,他們豈不是要空等到明年下半年。
“我們小心一些,肯定沒問題的。”鐵蛋爸用胳膊懟了懟賀岱嶽,“你可是打過仗的人,不至於怵一頭小小的野豬吧?”
“你不怵你自己去?”賀岱嶽笑話道,“善泳者溺善騎者墮聽過麼,滿田運氣不好,莫非誰能一輩子好運?”
“什麼溺啊墮的,我要是有你的本事我早自己上了。”鐵蛋爸老大不高興,他嘗了打野豬的甜頭,實在舍不得放棄。
“你魔怔了不成?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你不當回事,為了點肉拿命拚,少了野豬肉你是日子過不了嗎?”賀岱嶽虎著臉,鐵蛋爸簡直讓豬油蒙了心。()
我是魔怔了!鐵蛋爸憤憤扔了手裡的石子,打野豬之前我們一家吃個肉比登天還難,鐵蛋饞得夜裡哭,哪天你當爸了你就曉得我心裡是啥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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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岱嶽扯了下嘴角:“當爸心裡是啥滋味我不曉得,我隻曉得當個沒爸的孩子是啥滋味,腳長在你自己腿上,你要是想鐵蛋像我小時候那樣,你願意打野豬打你的去,我不攔著你。”
鐵蛋爸單看到了跟著賀岱嶽打野豬的輕鬆,賀岱嶽肩負的責任他完全無法體會,論打獵,賀岱嶽是全村人裡最得心應手的,但每次遇到野豬出沒,賀岱嶽也是最緊張的。
空氣陷入難言的沉默,鐵蛋爸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臉:“再不去了?”
“打野豬不去了。”賀岱嶽一巴掌拍到鐵蛋爸的肩上,“瞧你那樣,我說的是不打野豬了,又不是不進山了。”
山裡不止野豬一種動物,山雞野兔它們莫非不配擁有姓名?況且賀岱嶽所謂的不打野豬,指的是不主動招惹,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野豬主動送上門,他總不能白白讓它跑了吧?
鐵蛋爸懵了:“你早說清楚不行嗎?我以為你要封手呢!”
“封啥封,誰會嫌肉多?”賀岱嶽把鐵蛋爸開導好了,“年前是不進山了,看看年後吧。”
“成,你隨時通知我。”鐵蛋爸撣撣褲腿,神情舒暢地站起身,“中午莫煮飯,到我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