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美又好了:“真的?”
“騙你不成?”陳嬸剜她一眼。
金大美這才高興了起來,興奮地轉悠起眼珠子。
她看見喬景明不斷地往布袋裡裝食物,不解地問:“媽,咋換了這麼多糧食,給他了咱家吃啥?”
“又不是糧食,就是些自家種的菜,城裡小菜供應少,人家想換走解解饞。”
金大美嘀咕:“城裡人這麼窮啊,連小菜都吃不起。”
說罷,喬景明正好騰完野甘蔗,突然站起身,一片陰影落在金大美臉上,她這才看清他的麵容。
驚為天人,妥妥的驚為天人!
大眼窄臉雙眼皮,周正的五官,挺拔的身材,身材比虎子哥還高大,俊俏地讓她怦然心動,把她看得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等到他的視線投來,金大美冷不丁打一個顫兒,哆哆嗦嗦地把手上裝魚的籃筐遞過去:“這、這、魚,你要麼?”
一條兩斤重的草魚,和一條一斤不到的鰱魚,草魚可以燉湯,鰱魚可以紅燒。
於是喬景明頷首,接過筐子。
“可以。”
老天爺,他的聲音也這麼好聽,聽得耳朵酥酥麻麻,要死了要死了。
金大美沉浸於喬景明出眾的容顏裡,人都拎著布袋走出糧庫好幾米遠了,她才反應過來追了上去。
“娘!他什麼來頭?”說是城裡人,城裡人都長他那麼俊俏嗎?
“城裡下鄉給公家修農機的。”陳嬸隨意答了句。
“縣城的?”她又問。
“省城的。”
天耶天耶,大城市來的!
“娘,那他……”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得拿票去。”
陳嬸掙開金大美的禁錮,帶著喬景明進了房間,兩人偷偷摸摸交易了,等到票子全揣進兜裡,臉上這才綻開一朵絢爛的笑花。
“哎喲哎喲,真好真好,你看咱倆都得了想要的東西,這可太好了。”等他走後,再好生叮囑女兒彆把事兒說出去,這事兒也就圓滿了!
新褥子有了,新衣裳也有了,女兒好歹能風風光光嫁人了!
喬景明笑了笑,沒再多說,把袋子扛肩上,就要出院門。
金大美忙不迭跑上來,趴在門框上依依不舍,咬著唇,眼中水光瀲灩。
“哎——那個、那個……你啥時候還來呀,我家菜可多了……”
“你這倒黴孩子,說啥呢!”陳嬸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她背上。
這年頭誰家糧食蔬菜夠吃?大美這孩子傻了吧唧的,咋還讓人再來,他們自家不吃啦?
“娘……打我乾啥……”金大美沒好氣地瞪她媽一眼。
“打你,我還罵你!”
陳嬸揪著金大美進了屋:“好好給我待著,去廚房弄飯,等會兒你爹回來你沒做好飯看他怎麼收拾你。”
說完折回院子:“我去送大兄弟一程,你可給我老實做飯!”
“哎呀娘!”
“去!彆嚷嚷。”
女兒的心思她能看不出來?可喬景明這樣的人物,如果對你不感興趣,說再多好話都沒用,你又不是生得天仙一樣美,又是農村丫頭,能看得上就怪了。
關鍵是,人家有對象!說啥也白搭。
院外,喬景明一手拎布袋,一手在院牆的小溝邊采摘胭脂花花芯上的種子。
黑黑圓圓的一粒,摘回去隨便找塊土或者盆栽扔進去,澆澆水就能活,這花在農村十分常見,隨便路過一道溝坎,基本上就有它。
好看也是真挺好看,通身紫色,有個好聽的彆名叫紫茉莉,不少女孩子都喜歡這花。
陳嬸見狀走過去,好奇問:“咋的,摘種子回去種花啊?給你對象?”
喬景明頓了頓,墨眉微斂,輕輕應了聲:“嗯。”
來趟農村也不忘摘些花花草草回去,好有情調,城裡人就是不一樣。
陳嬸連連咋舌:“你們城裡人還挺會折騰。”
話落,不知想到什麼,他的耳廓莫名就紅了。
……
這邊,村民們都在村口旱田裡鋤地,見喬景明跟著陳家嬸子一塊兒出來,手上還多了隻大布袋,有人好奇問。
陳嬸故意陪著喬景明出來,就是為了應付這些人的問題,當即笑道:“明小子把俺家自行車修好了,咱也開不起錢,就送點土特產感謝感謝。”
“哬,送這麼多,您可真夠大方!”
“果然有個吃商品糧的兒子就是不同,出手闊綽啊陳家嬸子。”
陳嬸笑著擺擺手:“哪裡哪裡,這不是高興嘛……”
喬景明去支書乾活的地兒找人,支書以為他是來拿錢,沒想到他說下回來再給。
金建國沒說什麼,同意了,反正這十裡八鄉靠著他的關係,喬景明能經常下鄉,每個月來好幾趟,錢的事兒倒也確實不急。
他是他親戚,怎麼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坑他。
“先走了,回見。”
“好嘞,小子路上小心!”
喬景明揮揮手,越走越遠。
回去路上,坐在牛車上,喬景明不禁思考,這些菜該怎麼做。
蘇玥喜重味,愛辣。這雞可以對半宰,一半做成香菇辣子雞,一半給老太太宰了燉清湯。
草魚一條做清湯,一條做紅燒。
廚房裡有壇子,豆角一半泡成酸豆角,一半炒著吃……
不錯。
……
蘇玥乘坐的火車到達鹿城時,天氣大好,那時候正好趕在四點前到的站。
呼吸著鹿城新鮮潮濕卻沒有黃沙的空氣,整個肺腔都精神抖擻了起來。
跟隨擁擠的人潮出了站,遠遠的她就看見了心心念念許多天的那個男人。
他實在是太高了,即使周圍被人海包裹地密不透風,她仍舊能夠第一時間注意到他。
她迫不及待,穿過人流朝他奔去。
喬景明也在看見她的第一時間朝她跑來。
兩人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得以擁抱。
在人海裡擁抱倒是戀愛之後的頭一回,上周蘇玥走的時候,他們也沒這樣擁抱過,經此一彆再感受到他溫暖的懷抱,蘇玥鼻尖一個酸澀,竟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好想你啊景明……”
喬景明聽後一愣,隻是望著她笑,什麼也沒說。
大西北的惡劣環境給蘇玥造成了不小的“陰影”,再見到喬景明時,隻覺得倍感親切和懷念。
不過才走九天而已,便覺得過了九十年,他身上清冽又好聞的味道,足以蓋過周遭臭烘烘的氣味兒。
兩人這一擁抱自然吸引來無數目光,但他們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喬景明狠狠在她身上吸了吸,味道有點雜亂,應該是帶著火車上的氣味兒,不算太難聞。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喬景明懷念地揉揉她淩亂的發絲,便牽著她上了自行車,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帶回了小院兒。
再次見到鄰居們,也是說不出的懷念感。
蘇玥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呼,馬槐花一眾見狀,簡直受寵若驚,忙問她這一個星期到哪兒去了。
蘇玥但笑不語,沒回答,被喬景明帶著往樓上走。
回到家後,蘇玥第一時間就要洗澡,進了廚房打算燒熱水,才發現喬景明在去火車站接她之前,就已經在鍋裡熱好了水。
好體貼的男人……蘇玥扭頭,拉下站在廚房門口喬景明的脖子,獻給他一個吻。
這個吻隻是單純地感謝他的體貼,並沒有彆的意思。
吻完後,蘇玥洗了個手,準備去浴室洗澡,然而剛一把喬景明的脖子放下,踮起來的腳還沒收回,腰肢就被一隻熾熱的大掌錮地牢,帶著他獨有的清冽氣息的吻,重重落在她的唇上。
刹那間,久違的舒心像電流一樣過了蘇玥全身一遍,整個人都被他吻得酥麻了,渾身酸軟無力,像沒了骨頭的小蛇,連攀附他的力氣都被吻儘,不斷往下滑。
“唔……我還、沒、洗漱、唔——”
喬景明力道極大,在發現她有下墜的意圖時,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狠狠壓在懷裡。
時隔一周的吻,他吻地霸道,吻得蘇玥毫無招架之力,渾身軟綿綿,雙腿酸軟,就是坐了三天火車的她也沒這麼軟過!
兩人戀愛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半個多月,二十來天,可這男人接吻的技巧,竟每回都見漲!
蘇玥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偷偷看了什麼秘籍,要不然怎麼這麼會親!
接吻間隙,他偷偷留出一條縫,啞然了充滿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說:
“蘇玥,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