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堂眾人一愣,隨即哄堂大笑。有些人抱著肚子笑出眼淚,女子就比較含蓄,抬袖遮臉,眼睛彎成月牙明晃晃在說‘這大姑娘怎麼一點兒都不害臊’。
“金元瑤大白天的做什麼夢。”
“自己幾分幾兩心裡沒點兒逼數嗎,兩年前一戰被取爺嚇得抖成篩糠跪地求饒的狼狽模樣,至今提起來還是眾人笑柄。”
“哈哈哈。”
筆厭大多時候呆呆的,對人的惡意善意卻極為敏感。
一群人甫一出聲,他放下筷子。
筷子尾部平穩躺在餐盤上時,眾人眼前一花,金元瑤身前擋了一個筆厭。
“這人誰?長得可真俊。”
“這麼大的事兒你沒聽說嗎,金元瑤衝著皮相找的普通人護衛啊。”
“什麼!他剛坐哪兒了,快把桌椅一起丟出去燒了,臟死了!不會無意中碰到我新衣服吧。”
“呃,大可不必。金元瑤一直讓他坐自己位置。”臟也隻臟金元瑤。正是因為這樣,眾人更針對普通人的段絕。
“那她怎麼辦?”
“站著吃啊。都站好幾天了。”
“哪有這樣以下犯上的護衛,簡直是得寸進尺。”
“錯了,不如說是恰好相反。金元瑤命令他坐下拿好筷子,他逼不得已執行命令。”
金元瑤笑的和藹可親,揮退筆厭,“最多一個月,他們的頂頭上司就是我,到那時候有他們哭的。趁我還沒上位,多笑笑怎麼了。死前狂歡,人之常情。”
筆厭道,“好。”
一個黃衣貌美姑娘輕柔攙著段絕往凳子上,語帶憂色,“伺候在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人身邊,不容易吧。看你額頭都是血,快坐下。”
不遠處金元瑤耳朵倏地立起來,猛地轉身。
誰?敢當著她的麵揮鋤頭挖她牆角?
擦,段絕彆看人家姑娘臉美就跟著去,彆坐下,千萬彆坐下。
段絕額頭滲出冷汗。
他與筆厭不同,他坐上去是違反宗規,是大罪,立即就會被驅逐出流金劍宗。說好了他要成為繼子,怎麼能折在這裡。
這姑娘麵容嬌俏,看著不過十三四歲,雙手按在他肩膀上卻重若千鈞,段絕清楚聽到肩骨裂開細縫的
聲音。
黃衣姑娘靠近段絕耳朵,遠遠看著就像情人低喃,“大小姐被拖住無暇分神,你堅持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碎的更徹底罷了。”
段絕道,“即便是骨頭渣,也不願意落在這凳子上。”
黃衣姑娘嗤笑一聲,嘲諷他拎不清,“大小姐給你送夾生飯,讓全宗上下照三餐欺負你,她心腸壞的要命,你還這麼聽她的話。”
“我們說好了。”
黃衣姑娘一愣,正視段絕,來了點兒興趣,“取爺啊,回來時曾經過嶺西一帶。他的目標一直是你,大小姐才是幌子。我認為他忌憚你。我喜愛取爺,所以取爺的命令一定要完成。隻好對不起你了。”
黃衣姑娘粉唇微抿,五指指節驀地勾成節狀按壓段絕肩膀。照這力道,能把人和凳子一起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