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一個衝動易怒、粗魯凶悍的執劍師。誰能相信三哥以前是個心比豆腐還軟的人。”金元瑤一臉‘你確定說得是剛下令把我打得差點兒半身癱瘓的執劍師’,擰成抹布的臉逗笑青楓落,“瑤兒,繡樓正對著的那片花田,所有西府海棠都是三哥親手種出來的。”
養這一片花田從下種到除草捉蟲,不是溫柔耐心的人絕對做不來。金元瑤還沒來得及驚訝,青楓落下一句更震驚她。
“花田三哥種了十年,是送給你的慶賀誕生禮物。”青楓落揉了揉她腦袋上柔軟碎發,“我不想你因為被打疼了就埋怨三哥。雖然他下手很重,但你也不是沒錯。給四叔個麵子,原諒他好不好。”
金元瑤完全想象不來一臉冷硬、肩背‘克己’的執劍師繪海棠頭戴草帽蹲在田裡,刨土埋種子的模樣。這對想象力和腦袋角色兼容性是場巨大挑戰。
倒是品出點兒彆的滋味,“三叔無視規矩而釀成大錯,他一定很後悔,所以才如此嚴厲教導我們這一代。三叔不想讓我們中的任何人嘗他曾嘗過的苦。”
到這兒青楓落對金元瑤才算氣兒全消了,“好孩子,不枉四叔多年疼愛。”
“既然有心維護又這麼在意,那你為何逢人問起就說是三叔的過錯。”金元瑤指了指瞎掉的那隻眼,“這眼也不是三叔親手刺的。四叔,你在抹黑三叔啊。這不,連天真純潔的我也信了你的邪。”
青楓落說:“三哥執意認為這是他的錯。如果這樣能讓他好受些,那便這樣吧。”
原來這裡頭還藏著這麼些往事兒,前頭疑惑的事情在這裡得到解答,“難怪了。”
“什麼難怪了。瑤兒,你又嘟囔什麼?”
“難怪三叔如此維護楊均。”金元瑤和盤托出。
“當初我帶段絕和筆厭去飯堂,最規行矩止的執劍師繪海棠對兩個普
通人登堂入室沒什麼反應,反而因楊均被刺眼睛而大發雷霆。我一直以為是三叔暗地裡擁護金元取當少宗主而故意針對我,現在想來,是我誤會三叔了。”
當年一時衝動,害的青楓落眼瞎,近半術法驅使不了,沉巒雙手綿軟無力形如廢人。這兩點讓繪海棠愧疚終生。而這種在意和愧疚,已經淩駕於他最看重的規矩之上。
青楓落嗤笑一聲將金元瑤揉亂的發絲再整理好,“還沒歇了當少宗主的心思?小小年紀功利心還挺強。心性不佳,日後必遭魔考。四叔突然懷念招貓鬥狗沒心沒肺的你。”
“我說要當少宗主,就一定要當。而且,我成為少宗主後頒布的第一條詔令,就是廢除‘普通人不夠資格進入流金劍宗’。”
“段絕是普通人,但放眼整個流金劍宗,又有幾個人比得過他。四叔,流金劍宗培養的是人,是能撐起一方天地的下一代,絕不能淪為規矩的附庸品。”
青楓落臉上調笑逐漸消失,聽完這番話後,一束陽光折射橙色的眼睛,映出那看見新生朝陽的希冀和驚喜,遣散無趣無聊堆滿落灰的二十年。
“瑤兒,你不是想要武器嗎,四叔這把扇子送你,然後去找執陣師沉巒。”
金元瑤不明所以雙手接住扔下來的扇子,動作太大扯到大腿上傷口,‘呲溜’一聲疼的齜牙咧嘴,活像被燙的猴子,“這要怎麼用。誒?!”
青楓落輕如羽毛落下來的扇子到了金元瑤手裡重若千鈞,拖著身體在‘曉霜楓葉丹’砸出了一個飯碗形狀的蜘蛛網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