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多看一會兒?”青楓落慢悠悠喝了口茶,“那可是‘水秀山明’,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啊。”
“原理學的七七八八,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大量實踐。沒見我帶了塊鐵片出來麼。”金元瑤雙手奉上‘願隨風’,“正好三叔你在,‘願隨風’完璧歸趙。”
“咦?”青楓落不免詫異,目光看向閣樓,“那二哥用什麼煉器?”
“我從金元取那兒搶來的臂釧。上麵有一種名為‘千麵’的材料,能根據主人特性幻化出獨屬於一個人的兵器,是來自融銀刀宗的珍貴東西。”
“有這種東西?為何我從未聽說。”青楓落不信,展開折扇搭到臉上遮陽,“世間所有的天上掉餡餅都是包藏禍心。若是人劍合一能靠什麼‘千麵’輕易達到,那遍地都是人劍合一的修士。”
呃,說的也是。
“但二叔不會騙人。你也說了‘水秀山明’是天下第一煉器師,那隻能說明二叔見多識廣。”
“...嗯哼。”
唯一的心事得以解決,剩下的十五天裡,金元瑤加緊修煉。‘流金三師’各自在陣、劍、術方向上一騎絕塵,金元瑤受益匪淺。
之前不修煉是因為
趕走段絕更重要,如今段絕與她是一條船上的,目標重心便轉移到修煉上。
流金劍宗少宗主初試遴選前一夜。
連同鐵片在內的數十種材料,在金元瑤手中成功化成四溢汁水。
任何一種材料都會說話,且無時不刻對所有人訴說,這種訴說至死方休。遺憾的是世上隻有極少數人聽得到。
金元瑤不修煉的時候就把鐵片往耳朵跟前靠,形狀尖利麵好幾次割傷耳朵。筆厭難以理解主人這種自殘行為,於是偷偷把鐵片扔掉。金元瑤知道後也不生氣,隨手抓起什麼都往耳邊湊,怎麼方便怎麼來。
一開始挺像個傻子,後來聽得多了,就逐漸發覺材料真的有聲音;繼續聽,每種材料聲音都不同;再然後,她能聽懂它們在說什麼。
金元瑤那盆端著各種汁水的混合體跑到千燈樓,目光灼灼令人移不開視線,“二叔,我做到了!”
“腦力還是暴力?”
“什麼?”
“是看成水的,還是下手揉成水的。”
“看!”金元瑤喜不自勝滔滔不絕,像考了滿分的學生自豪地站在講台前分享考試心得。
一側的沉巒越來越驚喜,聽到最後哈哈大笑。傾身抓著金元瑤肩膀,眼放異彩,“好好好,‘萬物有言’,竟然能讓我見到世上第二個‘萬物有言’。”
沉巒抬起雙手捂住金元瑤耳朵帶她一起仰頭閉眼傾聽,夜色穹隆籠蓋四野之下的所有聲音全數入耳。寬大衣袖滑下,露出兩段纖長白色小臂。
“好厲害,這就是‘萬物有言’!”金元瑤讚歎道,“證明二叔教得好。教出徒弟讓二叔你這麼開心嗎?那我把全宗的人拉過來,你一個個教,少說也能樂到脖子進土裡。”
沉巒搖搖頭,“‘萬物有言’是與生俱來的,是一種天賦,沒有人學的來。世上第一個‘萬物有言’是宗主。瑤兒,你是宗主的孩子,有他絕佳的遺傳。”
“嗯?可你不是也會...”金元瑤意外道。
“那不一樣。我隻有半副耳朵是‘萬物有言’。”沉巒道,“二十三年前‘水秀山明’脫離‘月明驚西’,付出的代價就是刺聾雙耳。宗主把他的聽覺送給我,連同一半的‘萬物有言’。”
對一個煉器師來說,
傾聽之力是人生的全部意義。被奪了聽覺的他無異於斷手斬腳挖眼,被迫抹去與這個世界的聯係,少年天才墮落進泥裡,垃圾似地蜷縮在街頭。宗主把他帶回流金劍宗悉心照顧,那個時候的他十分抵觸甚至怨恨世上所有人。還咬傷了宗主。
宗中按著血流如注的胳膊歎口氣兒,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第二天他的耳朵恢複了,還多了一份隻在傳說中聽過的‘萬物有言’。
沉巒語重心長道,“瑤兒,不要讓任何知道你能聽見萬物聲音,直到...”壓低聲音湊近金元瑤耳朵,說著隻有兩個人聽見的話。
第二日。
少宗主遴選,初試。
早在半個月前就該回來的宗主一直杳無音信,少宗主遴選又是大事兒,耽誤不得更推脫不得。於是‘流金三師’挑起大梁。
規則十分粗暴簡單。
初試:簽生死狀,抽簽,兩人一組比試,直至選出最後站在比試場上的八人。
終試:八選一,一即為少宗主。
規則沒說的,都是默許可以做的。那這範圍可太大了點兒。十來個人把繡樓幾個人堵在犄角旮旯裡殺了都是。
段絕看到規矩若有所思,“筆厭,在少宗主遴選結束前,不要讓姐姐離開你視線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