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瑤還是要點兒臉的,飛快轉到下一個話題。
“你沒問題了,那換我問你幾個問題。”金元瑤說,“從‘懸劍空壟閣’到‘回崖瀑布’,老實說,你表現的並不像一個追名逐利的人。為何如此執著少宗主之位?”
金元取一愣,攻勢轉而毫不留情,招招欲置人於死地。
劍術本就非金元瑤所擅長,打的也是個出其不意猝不及防。對方一旦認真起來,她逐漸難以招架。
矮身躲過割喉一劍,後退幾步心中納悶,“怎麼突然變臉?”
“方才一時的晃神,亂了步調。”金元取道,“少宗主之位,我勢在必得。”
金元瑤邊打邊退,試探道,“是...因為二叔嗎?”
月行灣處,執陣師沉巒和執劍師繪海棠姍姍來遲。勉強從‘融銀刀宗’那兒脫身,緊趕慢趕過來希望不會錯過少宗主遴選終試。
“你的劍法和功法均非陰屬,實在沒必要在‘回崖瀑布’下修煉。這沒有絲毫幫助。”金元瑤一邊說一邊觀察金元取,不放過他一絲表情以驗證自己猜想,“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在向我掩飾一些事情。”
“取弟,那日你身上有還沒來得及衝掉的檀香味兒,那是燒香拜佛才有的味道。要麼,你去過千燈樓,但我一直在千燈樓練功,你來我一定會發現。要麼,二叔去無崖瀑布找過你。”
金元瑤幾乎可以確認自己猜想,“二叔與你有一份師徒情誼是嗎?”
流金劍宗宗規,‘流金三師’非少宗主不教,宗人嚴禁越級學習。若沉巒與金元取是師徒,那執陣師沉巒帶頭亂宗規就是一件嚴重違規的事兒。
錯一,知法犯法,毫無宗師克己複禮風範;錯二,隱而不報,助長肆意妄為歪風邪氣;錯三,肆無忌憚不知收斂;錯四...
麻蛋,不需要再數,執劍師繪海棠這暴脾氣一上來現在都想拔劍處理執陣師沉巒。青筋暴起的手按緊‘克己’時突然失落。啊,他也犯了宗規,還不知不覺犯了二十年,並且還要繼續犯下去...
金元取目光離開執陣師沉巒,雖然無奈,但是在笑,如冬日暖陽,“是。沉巒是我師父,他待我恩重如山,是我此生最敬重的人。”
“宗主帶我回流金劍宗時我七歲,開蒙晚,修煉總是慢彆人一拍。也因此受儘欺淩。”瞪了一眼金元瑤,這位主兒是罪魁禍首。金元瑤臉上訕訕目光閃躲。
“那夜大雨,我不敢回去不想讓瑾姐姐擔心,蜷縮在土地廟前舔舐傷口,一把油紙傘停下了我的哭泣。”金元取笑的很舒心,“師父說,‘你體質特殊,如今修煉的功法並不適合你。沒有必要難過,金元取,以後我來教你’。”
“師父對我傾囊相授,我卻越來越擔心。”金元取說,“流金劍宗宗規,‘流金三師’非少宗主不教,宗人嚴禁越級學習。若是讓人知道,師父一定會受罰而後被趕出流金劍宗。”
“我不願看到師父淪落到這等下場。我想有一天,可以正大光明向執陣師沉巒展現孺慕之情。”金元取眼神堅定,腕間三轉,七十二道冷刃環繞在身,“金元瑤,少宗主之位我從來都不稀罕,但是我必須得到。”
萬籟俱寂,金元取緩緩抽出一截武器,薄唇微啟,“一劍斷念。”
一瞬間金元瑤竟全然被壓製動彈不得,七十二道冷刃集中一點攻擊,整個人猶如破布娃娃從天而降。
“對不起。”金元取攔腰接住她,突然渾身一震,終於發現哪裡不對。
兩人身後,隱藏多時的金元瑤本尊雙掌結印,陣法‘千篇一律’環繞其間。術法精準襲向金元取死門。
“沒關係。取弟,你的關心姐姐收到了。非常開心。”
從一開始的一對二個人戰,出場的人就是陣法‘千篇一律’鏡像出的假金元瑤。她從交手開始快速學習其它兩人的劍招,所以才優秀地令人驚訝。
金元取不熟悉金元瑤實力,再加上初試她一戰封神震驚眾人,才會被騙到。
段絕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不對,但他選擇幫無動於衷。私心上,他更希望金元瑤贏。
這就是金元瑤相出的辦法。
你不給我時間布陣施術,那我就提前將陣、術設好,等你給麵子踩上一腳。
“術法,‘支離破碎’。”
一團氣勢宏偉的光暈疾速散開蓋住半空中二人,眾人隻覺眼前一亮什麼都看不清楚。
執陣師沉巒讓方才那段話感動壞了,眼底飽含淚水雙袖捂唇
生怕哭出聲兒來。
執劍師繪海棠瞪了執術師青楓落一眼,“你又教瑤兒亂七八糟的術法,她拿捏不準傷到自己我看你怎麼過意得去,又怎麼向宗主交代。”
青楓落早跑前頭救人,驚出一身冷汗,哪兒有空聽他叨叨叨。金元瑤是他的寶貝疙瘩,傷到會心疼。
雖然與金元取不熟,但這一招‘支離破碎’是完整受下的,瑤兒一碰這種超級大陣大術就拿捏不好,搞不好真的會鬨出人命。
以青楓落為首的眾人到時,金元瑤坐在地上,雙肘搭著膝蓋手臂軟軟垂下,整個人已經失去意識。金元取倒在另一邊,周身覆蓋著一層細土,沒什麼大傷。
“金元瑤,平安無事。”
“金元取,平安無事。”
‘流金三師’相視一眼,率先單膝跪地對金元瑤俯首稱臣,以韓逐離林銳煬金元鋒為首的眾流金劍宗弟子依次‘唰’地跪倒一片。
“拜見少宗主!”
“拜見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