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小蝴蝶停在指尖上,下一次它叼了一顆糖果放在臨川皇月手心。然後就逐漸發展到小蝴蝶扯著臨川皇月頭發往樹下拉。
臨川皇月樹下正對著的地方,早中晚都會擺上吃食,簡單卻溫暖舒心。
隔著一棵樹,夏老頭子與臨川皇月背對背。看著臨川皇月吃了,他才會吃。不然會一直自責是不是哪裡甜了鹹了、熱了冷了。
臨川皇月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他幾乎不挑嘴。
第九天。
金元瑤在樹下修煉,梅花三陣小有所成。突然聽見一陣小木塊碰撞拚湊聲,正是從樹上傳來。
臨川皇月稍一側頭,盲板擺在身前,雙手貼上還在活動的盲板部首。部首碰撞結束後,他站起身。
彎腰行了一個非常雅致的禮。
他知道有人在身邊幫他,很有可能是背的那個女孩子。但五感缺其三,他並不能確定她的具體位置。
所以,他行錯方向了。對著空蕩蕩一片藍天青草傾身折腰行禮。
然後,握緊‘不成活’,轉身離開五公子廟。
“少殿主,你要去哪兒,等等老奴。”夏老頭子急得直跺腳,若不是金元瑤攔著使勁兒搖頭,他一準兒就不管不顧跟著去了。
金元瑤目露懇求卻十分堅定,“一件事兒一件事兒來。明天就是與藥相師交易的日子,段絕一定要救。我讓小蝴蝶跟著臨川皇月,不會丟,放心。待段絕好起來,我們陪你一同讓臨川皇月哼著小曲兒挑紅豆綠豆。”
“唉,是我失態了。抱歉。”夏老頭子收回手,回到五公子廟。
金元瑤笑著看向依舊沉眠的段絕,“明天,你就會清醒。”
第十天。
見芳菲。
藥相師早已等候多時,身邊立了一個鐵籠子。鐵籠子上麵挖了一個碗口粗的孔,剛好能容脖子卡進去。
淩風身子困在鐵籠裡,脖子擱在鐵板之上。麵色蒼白,眼帶驚恐。
金元瑤和夏老頭子大吃一驚,齊齊後退一步,渾身汗毛豎立膽寒不已。
隨侍在側多年的人,即便不喜歡也有陪伴的情分。而在藥相師眼裡,人與畜生無異。這點非常可怕。
舉個例子。你會飼雞吃蛋,卻不會養孕婦吃嬰孩獲得養份。
“你隻說要人頭,沒說死的活的。藥相師把人送上,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藥相師顯示了足夠的誠意,所以你不用再客氣。”藥相師推著輪椅出了見芳菲,半截身體都在陰影裡。
陽光撒滿身時,他笑的眉眼彎彎人畜無害。
金元瑤登時頭皮發麻。夏老頭子再恨淩風,對她的遭遇也不會全然無動於衷,甚至他憤怒藥相師所做的一切。
但在藥相師偏激的行為下,夏老頭子竟然能反思自身,明白他對淩風隻是遷怒,真正害死遙星的人是藥相師。
金元瑤下意識握緊身邊段絕的手。
“為表誠意,藥相師先解放段絕。願你們千萬要信守承諾,否則要藥相師會追殺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呢。”藥相師衣袖一揮,一陣藍紫色霧氣浸入段絕身體。
又掏出一黑一紅兩個精致珍貴錦盒,紅色錦盒放著一塊琉璃狀拳頭大小的東西,黑色錦盒放了一副心肺。三樣東西給段絕安了進去。
“這是什麼?你在乾什麼?”金元瑤驚訝不已。
“半個玲瓏腦和一副心肺。”藥相師說,“‘蝶作秀’的霸道之處就在於它的傷害不可逆轉。十天的‘蝶作秀’汙染,段絕半個腦子已經被啃空,心肺全沒。要恢複,總得找點兒替代品。”
“彆用驚恐的眼神看我,我會害怕。”藥相師癟了嘴,似有幾分委屈,“而且,為了治療段絕我展現了極大的誠意。這半幅玲瓏腦是人間獨一無二的珍品,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完全消受,就得看段絕的造化了。”
藍紫色霧氣裹住段絕全身,一遍遍衝洗著段絕體內被蝶占據的場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金元瑤起陣,“那我們也開始吧。”
夏老頭子眉頭緊皺,運行梅花三針充當臨時純質陽體立於陣法之間。:,,,